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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日光由微曦到灼熱，又漸漸黯淡消散，陳不周依舊坐在座位上，沒有抬起過一次頭。

時鐘指向18點，房間的門突然被猛地開啟，兩腿發軟的羅正義跑得滿頭大汗：&ldo;陳法醫，找到了！諸顧問找到了！&rdo;

陳不周轉身，手肘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保溫杯，姜小雛給他倒的滾燙的熱水撒了滿身，水還在順著桌沿往他的腿上滴。

但他卻像是沒有察覺、沒有知覺一樣，麻木地看著羅正義：&ldo;你說什麼？&rdo;

羅正義累得口乾舌燥，但還是喘息著回答：&ldo;諸顧問已經被找到了，救護車接了她，在路上都檢查過了，她沒事……&rdo;

他嚥了咽口水，激動地用力猛點頭：&ldo;她已經沒事了！&rdo;

陳不周站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朝外走，步伐很穩，並不快，只是無意中撞翻了立在門邊的小骨頭。小骨頭的指頭勾住了陳不周的白大褂口袋，被他拖行了一整條走廊，但陳不周始終沒有發現。

姜小雛跟在後面，不敢搭話也不敢上前。看到這種場面，比看到陳不周的怒吼和流淚還讓人心驚。只看是著他渾然不覺拖著小骨頭向前走，姜小雛的眼睛就又酸了。

她就知道，諸彎彎出了事，師哥是不可能在這一整天都維持正常的。

幸虧諸彎彎沒事，幸虧諸彎彎回來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眼睛都被哭腫了。

陳程下了樓，看到陳不周的樣子，皺著眉用力捏住他的手臂把他攔住。

&ldo;你去哪兒？

&ldo;去醫院。&rdo;

陳不周眼神都沒給他，掙著要往前走。

&ldo;去醫院？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rdo;

&ldo;放開……&rdo;

陳不周不耐煩地沖他吼：&ldo;我叫你放開！！！&rdo;

眼看兩個人又要僵持地鬧起來，陸淼揉了把臉：&ldo;組長，讓他去看看吧。&rdo;

陳程沒有鬆手。

&ldo;求你了，陳組長求你了，&rdo;姜小雛左右為難，急得鼻涕眼淚又一起往下流，&ldo;就讓我師哥去看看吧……&rdo;她真的被這兩天折磨透了，&ldo;我跟著一起去，保證不讓他做傻事。&rdo;

陳程嘴唇緊抿到發白，還是妥協地叫了徐日，囑咐了兩句：&ldo;看著他。不要讓他開車。&rdo;

……

徐日答應得很好，但等他坐上駕駛座，卻自己把車開得風馳電掣。以他的性格來說，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了。

等他們趕到醫院，陷入昏迷的諸彎彎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做全身檢查。

陳不周不能進去，就隔著玻璃站在外面，瘋了一樣地緊緊盯著每一臺連線著諸彎彎的儀器，一次不敢眨眼，直到確認每一臺儀器顯示的都是正常的，他眼睛裡的淚才呆呆的、一顆一顆地落了下去。

他就這樣站著哭著，不肯走，不肯坐，連一次眼睛都不肯眨，但誰也不敢上去前去勸他。

陳程聽完徐日的匯報電話，坐在辦公桌前脫力般地扶著額頭；&ldo;看他要是熬不住，就叫醫生給他打兩瓶葡萄糖。&rdo;

結束通話電話，他發了一會兒呆，但很快又回過神，拉開抽屜。

&ldo;多久沒吃飯了，胃跟燒著了一樣……&rdo;他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