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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漓也不介意,揚了揚眉拂襟落座,三人笑談閒聊。
北征大軍在城外整裝待命,三十萬戰士不能同時進京,是隻有一萬玄甲軍隨凌王神武門面聖。
茶香在手,碧葉清盞翠淡明亮,其上隱有雪霧之色深繞,卿塵細細的品了口茶,回味悠長中望著視窗出神,想像一會兒大軍入城不知是什麼壯觀場面,期待時竟略有些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緊張。
過不多時,只聽遠處一聲金鼓擂動,鼓聲威嚴動如雷鳴,沉沉響徹四方。隨著金鼓隆隆,一道低沉的號角聲彷彿自天邊響起,東城雍門緩緩開啟。
一時間滿城的喧鬧像是突然被抹掉,整個天都驀然安靜,陷入肅穆之中。
萬眾翹首,遙望一方,隨著威沉的鐵蹄聲,腳下大地震顫,城門處如同錯覺般出現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玄色鐵潮,使這深秋高遠的天地驟然變得肅殺,彷彿冷冷凝聚了寒意。
碧空之下一面金色大旗躍然高擎,其上明繡九爪蟠龍神形威怒,昂首騰雲,獵獵於長風之中。
三軍之前,當先兩將白馬銀盔,一萬鐵騎人人玄甲玄袍,兵戈鋒銳,成十個方陣依序而列,隨他二人緩緩入城。
軍容肅整,軍威嚴穆,眾人能清晰聽到整齊劃一的步伐落地,震動著雄偉的伊歌城。
卿塵不由得起身站到窗前,想看清領兵的兩位將軍,相隔較遠,兩人又盔甲在身,只依稀能看到眉眼。她握著窗稜的手一緊,身子向前傾了下,左邊那個銀甲白纓身形挺拔的將軍分明便是十一,但另一人卻並非她記憶中那個清峻的身影。
她望著遠處,愣立在窗前,驀的被一聲巨響驚醒,那是上萬鐵騎不聞一絲錯亂的同時立定,威嚴震撼。
夜天漓亦語意感慨的說道:“四哥練兵之精,治軍之嚴,當真無人能出其右。”
卿塵凝視十一身邊的人,落空的失望如同城中浩瀚玄潮逐漸覆過心間,她緩聲問道:“前面領軍的便是凌王殿下?”
夜天漓一笑,道:“你自己看。”
她重新將目光投向神武門,但見軍中寂靜,肅然無聲,只聞四周招展的戰旗獵獵作響。圍觀百姓被這軍威所震,一時皆盡肅穆。
玄甲鐵騎已全部進入雍門,號角聲再次響徹九城內外。
原本成十個長方型的軍陣中,最後一陣的戰士突然同時向兩旁分開,一騎白色戰馬裂陣而出,馬上之人戰甲佩劍,飛騎前馳,白袍勝雪,披風高揚肆虐風中,所到之處軍陣一一中分,如同奪目寒光將玄甲鐵騎一劃為二。
其人在前,身後立刻有有戰士策馬相隨,填補分裂的空隙,整個軍陣隨之推進,緩緩風雲湧動,變幻成為一個完整的四方陣形。
陣前,兩名領軍大將雙騎微分,那人勒馬當中,抬手,身後玄甲鐵騎迅速肅整軍容。
隨著那人右手輕揮,高處只見數列玄色齊齊變動,戰甲聲銳,鏗鏘如一,所有戰士幾乎在同一瞬間翻身下馬,行軍禮,振聲高呼:“吾皇萬歲!”
這一聲自數千鐵血戰士口中同時喝出,端得是震天動地,九城失色。
這是征戰萬里的鐵馬英雄,寒劍浴血的豪壯男兒。
唯有沙場之上出生入死的戰士,方有這樣攝人殺氣,唯有勇猛無畏殺敵的軍人,方得如斯豪情威勢。
不必夜天漓再說,卿塵已清楚明瞭,她靜靜看著神武門前那個遙遠卻熟悉的身影。
凌洌孤峻,傲然馬上,睥睨天下,風神絕世。這個人,以他的傳奇一般的精兵鐵騎,南征北戰,攻城掠地,掃蕩西域大漠四方強族;以他駭人聽聞的輝煌戰績,稱雄宇內,威震六合,征服中原疆野萬里河山。
那晚的背影似乎和馬上的身影合而為一,變成千軍萬馬中那一點孤傲的白。卿塵眼中竟無由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