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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都走了,陶宜站在一邊,聽到沈添青問:「腦袋開花了,還記得我嗎?」
記憶包載入得很慢,還是從小開始的,壓根沒跳到這一年,但不妨礙時絮剛才聽到別人的稱呼。
她睜著眼,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望向聲源,「記得,沈導。」
是個年輕的金主,感覺的確有點怪癖,而且性格不好。
時絮心裡倒是很坦然,失明對她來說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以前刀山火海都下過,這個時候眨著眼,在別人眼裡卻顯得有點反常。
陶宜心想:真新鮮,居然沒大呼小叫的。
她對孟蘅的印象一般,在沈添青三分鐘熱度的養成生涯裡,孟蘅也不是第一個被特殊對待的。
沈添青的無情在這方面顯得特別明顯,她最煩自己包的小明星喜歡她。
人家做金主都是肉\體事業雙管齊下,唯獨她不要肉\體關係,還很厭惡親密關係。
上一個好像就是太喜歡沈添青鬧出了點事最後徹底掰了。
儘管現在事業還算可以,但是偶爾在典禮上碰見,都淚汪汪的。
都說菀菀類卿,陶宜就算沒見過當年的時絮,但也覺得這幫代餐實在的上不了檯面。
自己老闆要的是不鳥自己的的那種高冷咖,不要這種倒貼的。
可惜,要麼就是愛了,要麼就是怕了。
現在這個,還炸了。
沈添青嗯了一聲,她的手又摸了上來,這一次覆在時絮的手背上,時絮憑著感覺,覺得這個人應該不,而且有點虛,這手涼的。
「真還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叫我的。」
沈添青的手指壓根不安分,這種摩挲其實很考驗關係,癢得很。
時絮那雙看不見的眼毫無神氣,沈添青覺得這人瞎了跟沒瞎也沒區別,都沒靈氣。
「沈導別騙我了,這個我還記得。」
時絮笑了一聲,記憶包裡的記憶一點點重新整理,孟蘅對沈添青的態度就是敬畏,堪比看到班主任。
要唯唯諾諾地道歉,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然後沈添青會看她好久,最後生氣地走掉。
再然後,就可以摸魚了。
時絮覺得很有意思,這個金主,好像真的捉摸不透。
「看來也沒全壞,我還說你要是摔傻了或者毀容了直接調到後勤部做保潔。」
沈添青說得輕飄飄,也沒體諒自己包的小明星頂著劫後餘生的標籤。
時絮哦了一聲,壓根沒當回事。
主要是她也很累了,沈添青不說話她也不用說。
她躺在床上,又微微閉上了眼,臉上毫無血色,一隻手還斷了,明天要做手術。
怎麼看都寫著我很虛弱。
沈添青看了她幾眼,像是狠狠搜尋了自己記憶的面容,這是她的習慣。
人很難抵抗時間的推進,時絮一走就是十二年,她再想她,卻很抵擋潛移默化的記憶覆蓋,只能一遍遍地看相片,希望自己不要忘記。
「她接下來什麼行程?」
沈添青抬眼,看向陶宜,她的頭髮黑得如墨,越發襯得眉眼冷淡,一雙圓眼也不能被可愛沾染半分,活像是將行就木人的眼神。
陶宜心說我又不是孟蘅的經紀人。
一邊又掏出手機,調出每個星期孟蘅工作上的匯報,盡職盡責地告訴沈添青——
「下週有個代言拍攝,下下週還要進組,偶像劇《寵你一輩子》的女二……」
陶宜挑了幾個大事出來說,高階病房看上去跟普通的套房沒什麼區別,設施一應俱全,沈添青彈了一下手邊的杯子,聽著聲音說:「腦開花手斷了還能拍?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