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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去薛夫人家裡走一遭?
當初,薛夫人曾拍著胸口承諾,只要她能醫好自己的脫髮之苦,就一定不會虧待她。眼下療程已過半,薛夫人的情形也明顯有了起色,她先去討要一半的酬勞,應該不算太過分?
這樣做,是真的有點丟臉吧?可對於眼下的她來說,還有什麼能比除去疤痕更重要?臉皮能當飯吃?時間越長,祛疤的可能性就越低,她實在沒那個耐性,再等上一個月。
葉連翹在路邊躊躇許久,好幾回抬起腳又落下來,手心裡折騰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終究是把心一橫,扭頭向城西木棉衚衕跑去。
大齊朝重農,卻並不抑商,在這個年代,只要是有本事的商人,日子就能過得十分滋潤。
薛家的宅子是一座三進的大院落,與薛夫人的行事作風一樣,裝點得很是張揚,假山活泉花園子……簡直要什麼有什麼,站在門外往裡張望,滿眼花花綠綠,直教人疑心,若是貿然一腳踏入,很可能會給晃暈了頭。
葉連翹同看門人報了姓氏來歷,很快,薛夫人身邊一個貼身使女便迎出來,將她領了進去。
彼時,薛夫人才將將用過飯,倚在暖閣裡啖茶,抬眼瞧見葉連翹跟在使女身後進了門,立刻露出個笑容來,衝她招招手。
“來來來,連翹,快過來坐。上午才見過,你怎地這會子又跑了來?咦,你手上拎著什麼?可是剛去給我配了生髮藥酒?”
葉連翹依言走過去,將東西擱在腳邊,卻並沒有落座,抿了一下嘴角:“薛夫人,實在對不住,我也知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恐怕耽擱您中午歇息……”
“得了吧,跟我扯這些虛套兒有什麼意思?我成天在你家出出入入,也沒見你嫌我耽誤事兒啊,趕緊坐下吧!”
薛夫人半真半假地斜她一眼,不由分說,將她一把扯坐在椅子上,緊接著便偏過頭去,滿口嚷嚷著讓使女們端茶送點心來。
“真的不用了。”
葉連翹趕忙擺擺手,深吸一口氣:“其實……我突然跑來,是有事想和您商量——我找到辦法,治我額頭上的傷疤了。”
“真的?!”
薛夫人霍然將眼睛瞪得溜圓,使勁一拍手:“噫,你不知道,早兩天我還跟我家老爺提過這事兒,讓他多幫著打聽打聽哪裡有靠譜的外傷郎中,他卻一時也沒個主意,氣得我狠狠埋怨了他兩句,誰成想,你竟自己想到了法子,這可太好啦!哎,上午我去你家那陣兒,怎地沒聽見你說?”
“也是剛剛才有了眉目。”
葉連翹便簡略地將今日在松年堂發生的事與她說了一遍,每說一句,薛夫人便念一聲佛。
“哎喲喲,所以我就說,老天爺哪裡會忍心待薄你這樣靈透的姑娘?蘇家的松年堂開了足有幾十年,那蘇四公子自小又好這個,讀過的醫藥書,那真叫多了去了!你這回呀,可實實在在撞上大運嘍!”
她一邊說,一邊有點納悶地摸了摸眉角:“既這樣,你就趕緊回家張羅祛疤的事啊,同我商量什麼?我又不懂……”
話說到一半,猛地反應過來:“哦,是了,你配藥只怕得花不少錢,手頭緊張吧?”
呼……
葉連翹長長吐出一口氣。
最難開口的一句話,被薛夫人搶先說了出來,後面的事,就好辦多了。
“我家裡的情形,您多少也曉得。”
她抱歉地笑了笑:“我哥哥在幫著城裡的李木匠打下手,他們那一行的規矩,是要活兒幹完之後才領工錢,而且,就算拿了錢,也得維持家中的用度,所以,我想問問您能不能先付一半的酬勞給我……我知道這樣不合情理,但我……”
“什麼一半兒不一半兒的,你可真能絮叨!”
薛夫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