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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連翹跟著他在大堂中清淨的一角落了座,少不得於曹師傅寒暄問候兩句,那姜掌櫃便樂顛顛道:“冬葵那小子,手腳可真是個利索的,四公子要的那妝奩匣子,他只花一日便將圖樣畫得妥妥當當,說是最多三天就能做好。昨兒他來,我也同他商量過了,待他將李木匠那邊的活計收了尾,緊接著就來我們松年堂,裡裡外外,把那些個木頭打造的物件兒,都好生修葺一番。工錢方面,決計不會剋扣他。”
“這個我也聽我哥說了。”
葉連翹便抿唇笑了:“您放心,我一定會盯著我哥,讓他用功幹活兒,他要是偷懶,別說您,即便是我也不會答應。您兩位和松年堂的大夥兒,對我們兄妹都很照顧,蘇四公子更是……”
說到這裡,她就略頓了頓:“對了,聽我哥說,您找我有事,不知……”
聽這姜掌櫃方才的意思,找她來好似是為了正事,難不成真與她那美容護膚的買賣有關?
一談到這個,姜掌櫃面上便立刻添了兩分沉穩之色,眼中也透出一絲幹練。
“你也別‘您’啊‘您’的那麼客套,我和老曹的年紀只怕比你爹爹還要大些,我們叫你連翹丫頭,你便喚我們一聲‘大伯’就行。”
他伸了手掌,無意識地在茶杯上捂了捂,眉頭輕蹙,思索著道:“連翹丫頭,你可知何為‘坐堂’?”
葉連翹歪了歪頭,含笑道:“姜大伯說笑了,我爹爹是郎中,這如何能難得住我?藥鋪裡給人瞧病的郎中,不就是坐堂大夫嗎?”
“嗯,我問了句廢話。”
姜掌櫃搖頭一笑:“松年堂開了這幾十年,兼賣生藥、成藥,鋪子上無論炮製師傅、抓藥師傅,在整個兒清南縣城,都可算作是一等一,卻向來只賣藥,從未請過一個坐堂大夫,你說說,這是為什麼?”
這……算是在考她?
“我要是說錯了,您……兩位大伯可別笑話我。”
雖不知他此舉的目的,葉連翹卻仍是低頭仔仔細細考慮了一番,沉聲道:“蘇四公子為人善良有情義,不管城中有誰需要幫助,都願意施以援手——我覺得,他這樣的性子,總不會是憑空而來,想必他家裡的長輩行事風格也是如此,這應是他家多年的傳統。”
姜掌櫃略略頷首:“所以?”
“清南縣城中,醫館有好幾間,大大小小的藥鋪更是不少,多數藥鋪,往往都會請上一兩位坐堂大夫,替人抓藥之餘,兼顧診斷些小病候,與人方便,自個兒也能掙上兩份錢。蘇家在清南縣是望族,為人處事又是有名地厚道,若是松年堂也有坐堂大夫,那麼醫術定然是城中的佼佼者。如此一來,城裡百姓一旦有病痛,不消說,肯定會直奔這裡而來——松年堂之所以不請坐堂大夫,就是不願搶了其他藥鋪和醫館的生意。”
葉連翹說罷,輕輕吐出一口氣:“兩位大伯,我說的對嗎?”
姜掌櫃與曹師傅兩個對望一眼,面上不約而同露出點笑模樣。
“連翹丫頭這小腦瓜,果真是好使的,松年堂沒有坐堂大夫,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姜掌櫃讚許地點點頭:“蘇家要名有名,要財有財,就連開一間藥鋪,藥材也比別處齊全,本已佔了不少便利,就無謂再在這上頭摻和。不過……”
他抬頭看了葉連翹一眼:“連翹丫頭,倘使我說,現下松年堂想請你來坐堂,你可願意?”
“我?!”
葉連翹唬了一跳:“您別開玩笑了,我怎麼行……”
“你別慌。”
曹師傅拍拍她的肩:“自然不會是請你來當大夫給人瞧病,你看看這老薑,瘦得跟猴兒一樣,一副精明相,又怎會生出那等蠢念頭?”
話音剛落,小丁香便噗地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