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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他從旁相助,她體內氣息果然充沛騰躍,在瞬間彌補了虛空,補足所欠缺的。
他的氣在她體內引導她,讓她能輕易循著途徑,小周天又大周天地行氣於奇經八脈當中。
“靜心,隨著我的氣走。”他體熱透出,再徐徐滲進她背膚。
她咬咬牙,好不甘心,對他的“好意”擋都擋不了,只能被迫接受。
當下凝神閉眸,寧定心志,讓他的氣充盈全身,再慢騰騰循著他的流動而流動,不噪進,穩紮穩打。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斂氣于丹田,她額面業已滲出溫熱薄汗,渾身輕飄飄,身軀熱且柔軟。
有好半晌,她完全不想動,覺得這樣賴在他懷裡好舒服,整個人彷彿浸淫在漫漫溫潮中,隨波起伏。
直到他忽而收攏雙袖,熱息拂上她臉膚,一個吻似有若無落在她頰面,她陡然一驚,倏地直起纖背從他懷中退開。
她一下子動得太急,不禁輕捂左胸傷處,本能地想按住那方帶牽動的肌筋。
“公子……多、多謝公子……”道謝時,連他雙目都不敢仰視,當然也就錯過他驟然間一變再變的神色。
“當真謝我嗎?”陸芳遠輕哼了聲。
他的怒氣是外顯的。她偷覷他一眼。儘管語氣淡然,嘴角甚至還有一抹微微上翹的弧,但樊香實清楚知道面前的男人發怒了。
這樣的公子對她而言甚是陌生。
心緒外露,且容易動怒的陸芳遠,在她腦中似不曾存在,一時間她竟接不上話,只能怔怔杵在那兒。
幸好他沒進一步為難她,他若對她出手,她只有挨宰的分,更怕的是她肯定把持不住。她說過,倘是他心惡,她也是喜歡的,何況他對她一直那樣好,連在男女情慾上頭,他亦能拿自己滿足她……只是如今的她,已搞不清他的意圖,不願他騙她,不願他為安撫她而哄她、引誘她。
不是真心的,她便沒辦法蒙著眼假裝一切無事,一切皆好。
兩人在榻上對峙了會兒後,陸芳遠先打破沉默——
“明日起,我隨『武林盟』外診一名退隱的江湖耆老,來去約莫十日,我不在之時,你藥要繼續喝,一日兩回,外敷的藥我已備妥在院內。另外,每日早晚都得練氣,這功課不可落下。”
道完,他下了榻,立在榻邊拂了拂衫。
樊香實仍有些發愣,他一下榻,她眸光不由得追上。
四目相接,她背脊輕輕一顫,心口促跳兩下,又是那種溫溫漠漠的眼色,即使他眉宇間仍藏不豫,眼神卻透著探不見底的柔軟。
她連忙撒開臉不敢再看,只咽咽喉兒,略艱澀地低應一聲,表示聽到了。
他又靜佇片刻,離去時闊袖微動,到底沒再碰觸她。
他離開時便如來時那樣悄靜,待她緩緩回過神,房中一切未變,被攪擾的只有破掉的心……
第12章(1)
公子主子不在“松濤居”的這幾日,風忽而帶起秋涼。
今日,在“空山明月院”養了好些天的樊香實終於向魯胖叔和魯大叔“蹭”來一匹馬,確實是“蹭”,她挨著兩位大叔又說又乞又捧的,跟前跟後,大叔們見她臉色雖沒以往紅潤,身子卻似大好了,這才勉為其難拉出一匹溫馴母馬,讓她出去跑跑馬、透個氣兒。
上了馬,也沒個確切目的,策馬輕馳,自然回到當時舊家所在。
此夏末秋初時節,當年再加這些年累積下來的厚實冰雪層已消融了些。北冥十六峰一時有四季,以往這兒該是秋高氣爽,卻因地形改變,風向改變,也改了她腦中曾有的記憶,只剩白雪了。
有人在不遠處燒東西,像似……燒著紙錢!
她微微吃驚,一夾馬肚疾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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