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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僧很早的時候就離開寒山寺了，只與無心相處了數月，那時他還是個小童，所以其實並不瞭解無心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幼時有一件事至今印象深刻，那日小僧在寺廟中練拳，無心坐在屋簷之上，在小僧練完拳之後，忽然道：這就是金剛伏魔神通?只是伏魔之心如此之重，與魔道又有何異?小僧當時不解，無心卻繼續道：羅漢亦除魔，是謂&l;殺賊&r;，是殺盡煩惱之賊，除的不是外魔，是心中之魔。小僧當時已入佛門六年，修煉這金剛伏魔神通也有三年，聞此言卻如天雷灌頂，沉思許久，轉身卻見無心已經不見。後來，小僧心中想著無心所言之語，再練這金剛伏魔神通，卻覺得從前拳法上的困惑都迎刃而解。九龍寺大覺師父來寒山寺時，正好練就伏魔神通的第四重境界。&rdo;無禪說道。

&ldo;若不是大師親言，不能相信這是一個五歲幼童所能說出來的話。&rdo;唐蓮點頭，&ldo;唐某鬥膽，問大師一句：我們現在是否又是降魔之心太重了呢?&rdo;

&ldo;無心不是魔，師父也不是魔，只是為外魔所擾。&rdo;無禪沉聲答道。

&ldo;所以無禪大師，明日你會如何?&rdo;唐蓮又問道。

無禪想了想，笑道：&ldo;憑心而動。&rdo;

唐蓮望了無禪一眼，卻見無禪目光坦誠，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嘆道：&ldo;我以為大師的心早已堅若磐石。&rdo;

&ldo;又不是屋內那些老和尚，談什麼堅若磐石。&rdo;無禪往前踏了一步，一躍登上了屋簷，&ldo;唐兄慢想，小僧要去睡覺了。&rdo;

唐蓮愣了一下，這個總是一臉正氣，不苟言笑的和尚，此刻卻流露了幾分少年的心性，倒令他頗為意外。屋簷上的無禪轉身，長袍揮舞，在月光下輕笑，倒頗有幾分師弟無心的架勢，他朗聲道：&ldo;所謂憑心而動，隨心，隨性，隨緣，是指不必想得太多，遇見之時心中那剎那間的反應，便是施主的心。&rdo;

唐蓮愣了一下，卻見屋簷上的灰袍一閃，無禪已經不見了。而在身後的大殿之中，依然會傳來輕輕的誦經之聲。唐蓮笑了笑，仰頭看著遠方，道：&ldo;憑心而動，這是師尊此次要教授給我的道麼?唐蓮記下了。&rdo;

第20章 漏盡禪通

天色微明。

&ldo;和尚，他們來了。&rdo;蕭瑟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走到了山崖邊，望著山下密密麻麻地站著數百個和尚，此刻正齊坐下來，手中鑼鼓聲響起，同時頌起經來，在那蒼茫一片的土地上，頗有幾分佛意。連蕭瑟這般懶散的人，神色都不由嚴肅起來：&ldo;三百和尚荒漠誦經度人，倒比皇家的祭天大典更多幾分禪意啊。&rdo;

&ldo;那是……&rdo;雷無桀忽然一指遠方，卻見三百誦經和尚的後面，突兀地站著一個提著刀的魁偉僧人。提刀僧人目光凜冽地望著前方，那裡有九匹駿馬，駿馬上也坐著幾個和尚，也正衝著這邊跑來。

&ldo;是王人孫。&rdo;蕭瑟扭頭看向無心，&ldo;他似乎並沒有和你約定的那樣退避三舍，這一次，他好像做了一個和十二年前不一樣的決定。&rdo;

&ldo;進來吧。&rdo;無心冷冷地望了一眼，沒有再說別的，只是緩緩踏步走進了破廟之中。

而山下，王人孫將手中的戒刀插進了土中，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在他面前，九龍寺的七位佛道大宗：大覺、大懷、大威、大觀、大默、大望、大普大師以及無禪和尚、唐蓮正策馬奔來。

&ldo;這是誰?&rdo;唐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