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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不是……&rdo;那宦官斜眼覷了覷這一側,又向皇帝一拜,&ldo;臣是張姬娘子身邊的人,但今日下午兩位娘子殿中小坐時把旁人都摒開了,後來是阮姬娘子把臣叫進去、給臣的這信,是以、是以臣也不知到底是誰寫的。&rdo;
這下連紅衣都聽出點門道‐‐他雖是一口一個&ldo;不知道&rdo;,但若真辦起來,大抵張雲月和阮淇都逃不過去。
還是赫契語的,擺明瞭指她們通敵嘛。哦,還包括她自己。
&ldo;信先呈上來。&rdo;皇帝緩緩的開了口,語氣中尋不出什麼情緒,又隔著簾子,連神色也看不到。即有御前宮人應聲上前,將那信接過呈了上去。
殿中的寂靜又持續了片刻,而後聽得九階之上的聲音帶了點懶意:&ldo;先擱著,宴後再說。&rdo;
眾人好生滯了一會兒,摸不清皇帝的意思,再看看這邊的席臨川,他也沒有說話,神色若常地品著酒,一點緊張都沒有。
於是當歌樂再度升起時,方才並沒有持續太久的安靜也就煙消雲散了。殿中恢復了之前的熱鬧,眾人該敬酒的敬酒、該閒談的閒談。
&ldo;公子?&rdo;紅衣按捺著心驚看向席臨川,席臨川睇了她一眼:&ldo;舅母猜對了。散席後不必怕,沒你的事。&rdo;
她的目光仍然驚惶不安,席臨川想了想,又添了一顆定心丸:&ldo;陛下清楚。&rdo;
紅衣心中忐忑與迷茫交替著捱到了散席。
帝後二人先行離席,殿中齊整的施禮恭送彷彿驚雷在她心中一震,想想接下來就要處理那莫名其妙牽扯上自己的&ldo;通敵&rdo;之事,起身時虛得腿都軟了。
胳膊被人一攙,她抬眸看過去,席臨川的神色沒什麼波瀾,好像扶她這一下只是碰巧。
他略一頷首:&ldo;走吧,宣室殿近來有好茶。&rdo;
……&ldo;好茶&rdo;。
這用詞讓紅衣心裡打鼓打得更厲害了‐‐看來從古至今,被&ldo;有關部門&rdo;請去&ldo;喝茶&rdo;都不是個好事啊!
步出宣室殿,紅衣隨著席臨川往宣室殿走。夜色淒淒的,一輪玉盤在天邊掛著,圓卻不怎麼亮。已接近暗黃的顏色看上去多有些沉悶,跟紅衣目下的心情倒是吻合。
帝後二人如料皆在宣室殿裡,紅衣抬眸看了看,倒是大將軍和敏言長公主也在。
再看向另一邊,還有張雲月和阮淇。
幾人都是坐著,誰也不跟誰說話。紅衣隨著席臨川一同見完禮,席臨川自去了旁邊的空位上坐著,她站在一旁,眉眼微抬再度打量一圈,一個勁地安慰自己&ldo;別緊張&rdo;。
&ldo;該到的都到了。&rdo;皇帝顯得有點困頓,方才參宴時所著的一襲玄色直裾未換,十二旒也還戴著,以手支頤道,&ldo;帶那宦官來。&rdo;
話音剛落,那宦官就被禁軍&ldo;提&rdo;著帶了進來,禁軍鬆手他才得以雙腳落地,跪地一拜:&ldo;陛下。&rdo;
&ldo;你再說一遍,這信是誰讓你送的、送給誰的?&rdo;皇帝手指敲了敲案上的信,問他。
&ldo;是張姬娘子和阮姬娘子讓臣送給冠軍侯身邊的舞姬紅衣的。臣是張姬娘子身邊的人,但是今天下午是阮姬娘子給臣的這信。&rdo;
他一席話答得齊全,皇后看向張、阮二人:&ldo;你們說。&rdo;
阮姬端坐著,微欠了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