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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裡又開著暖氣,她頭疼的想著,一邊應付客人,只能從本就有些勉強的專業術語中尋找想要的單詞。
老頭子似乎對中國歷史的研究早就超出了興趣之外了,車子駛向的古代遺址在城外很遠,一般根本沒人去看。
去了不過是大失所望。考古現場似乎荒廢了很久一般,小肖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工作人員,得到的回答卻是“這裡又不是景點”。
君莫在一邊看著,心中也是荒蕪一片,隱約的覺得心痛,卻只能徒勞的看著一大片坑坑窪窪的空地,難以想象這就是中華民族的發源地之一。她忽然記起以前上歷史課,每次林頡俊說起中國遠古的歷史,向來溫和的聲音總是不自覺地提高,目光中也隱隱有光彩滑過,似乎講了心中仰慕的女神——他向來是這樣一個人,有些像老式的知識分子,甘願寂寞和清貧,若是在古代,志向也必然是“不為良相,便為良醫”。想到這裡,便無聲的笑笑。
鮑威爾的神色說不上不滿,老頭身材精瘦,嘴角卻是讓人難以理解的微微吊起,轉頭對她說:“我們去博物館吧。”
何來的博物館?
她略帶艱澀的說:“這個遺址的博物館尚未建成。去市博物館行不行?很多有價值的文物都在那裡陳列。”
車裡一片沉默,來時鮑威爾還在和她大談在美國拍下的一件明代精品官窯的瓷器——君莫態度有些自己難以理解的疏淡,並不是身體的原因,她自認為以自己的專業素養,可以控制起身體不適——只是不喜歡國寶流落海外的感覺。
進了博物館,立刻便找了一個專業的講解人員,自己和小肖走在後邊。恰好走到了一件觀音像前,她聽得清清楚楚:“你們中國人有信仰麼?”
小導遊本來在認真地講解佛教中觀音由男變女的變遷過程,頓時愣在那裡。
老生常談了,君莫冷冷的想,似乎不用清涼油,頭腦也一下子明晰起來。中國人在信仰一道上確實和國外是迥異的。她向來也承認這一點,於是將目光移向鮑威爾,卻發現他又將目光轉向了觀音像,似乎並不在等待回答。
她微微倚在展覽廳的柱子上,閉了閉眼睛。小肖輕輕碰了碰她:“李經理,你臉怎麼這麼紅?”
君莫勉強開了個玩笑:“化妝太濃了些。”
他們跟上前邊兩個人,鮑威爾皺眉看著一片褐色的石器:“商代?你知道麼,我們的學界中一直在懷疑到底中國是否有這個時期的國家存在。”
“鮑威爾先生,我們中國人的信仰很大程度上是我們的悠久歷史,這一點,請不要懷疑,我們中的很多人心中沒有一個確定的上帝——但我們有兩千年的歷史去證明我們的仁和道,並且絲毫不妨礙我們建立和你們完全不同的文明體系。”
她頓了頓,語帶微微諷刺:“中國悠長的歷史早就教會了我們如何辨明是非對錯。至於,夏商朝是否存在的問題,不妨去檢視下我國在進行的夏商周斷代工程——相信有很多證據可以證明。當然,在我們心中,其實這些不需要證明。”
她一口氣說下來,自己也覺得吃驚,又覺得洩氣——天知道為什麼要這樣激動,或者只是因為他一直努力的方向就是這個?
鮑威爾愣了兩秒,目光中帶了幾絲異樣,沒有接話,接下來的時間中,只是安靜的聽和看,也不再插話。
原來他要趕下午的飛機,君莫鬆了口氣,汽車已經回酒店了,她先下車,大廳中站著熟悉的男子,面帶微笑。她忙讓出了一個身位,韓自揚向鮑威爾伸手,無意間帶過她的手背,不由自主地緩了幾秒,回頭看著她。
君莫避開他的眼睛:“韓總,我的任務完成了。”也向鮑威爾道別,實在有些撐不住了,緩步向辦公室走去。
午飯也沒吃,昏昏沉沉的在沙發上睡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