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幕後指使之人浮出水面(第1/3 頁)
筆跡鑑定最早有文可考,是在東漢末年,曹操手下魏郡太守國淵開始,在唐朝正式納入了刑名偵緝的手段之中,比如張楚金斷江琛誣陷刺史裴光案、比如程顥詰翁案,比如謝士元斷訟田宅案等等。
刑部、北鎮撫司、東廠都養著一群專門鑑定書證的文書,刑部、北鎮撫司衙門的文書都鑑定為偽作,唯獨東廠的番子們沒下定論,但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手書為假。
東廠番子們知道督主恨不得高拱去死,哪怕高拱已經回籍閒住,可是番子們也不好立刻指鹿為馬,一口咬定手書為真。
還得等大璫授意才是,到時候無論是偽造另外的手書,還是將高拱的遣散的家人抓幾個指認高拱,對東廠的番子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緹騎在外廷,不好偽造,但是東廠的番子,就沒那麼多的忌諱了。
朱希孝略顯猶豫,將書證拿到了後堂,日暮時分,太陽西斜,雖然已經看不清楚,但文書指出的幾個比對筆跡錯誤之處,還是能夠輕易的看得出來,的確是假的。
有幾個字的筆跡對比之後,全然是高拱入閣前的筆跡。
朱翊鈞看了眼馮保才對著朱希孝說道:“今日天色已晚,太后讓朕宮門落鎖前回宮,此案,明日再議。”
案子到了這裡,朱翊鈞其實已經知道了背後指使之人,到底何人。
“退堂!”朱希孝將所有物證、書證收好,把所有的案犯收押,才一拍驚虎膽醒木,結束了今日的三堂會審。
“臣等恭送陛下。”一眾朝臣站在北鎮撫司門前,拜別皇帝大駕。
朱翊鈞在前面走,馮保彎著腰在旁邊亦步亦趨,這個姿勢其實非常難受,但是他做的非常恭敬。
“馮大伴,你知道誰是幕後指使了嗎?”朱翊鈞笑著問道。
馮保搖頭說道:“臣愚鈍。”
“朕知道了。”朱翊鈞一邊走一邊說道:“陳洪如此膽大包天,一份書信,就能把他哄騙了,這不稀奇。”
“人若是沒有掌管權力,只會豔羨猜測一二,但是得而復失,那種希望失而復得的念想、從雲端掉到地上的落差,就像貓爪子在心裡撓一樣,一旦有丁點動機,就會不顧一切。”
“那是何等的落差呢,人丟了權力,連個鬼都不會上門。”
“也就是葛守禮,他是真心擔心高拱的下場,才事事憂心,陳洪一指認,他就把高拱的功績擺出來,葛守禮怕。”
馮保猛地一驚,問道:“怕?”
朱翊鈞面色複雜的說道:“葛守禮最怕的就是,高拱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高拱。”
馮保擅長對付文臣,也瞭解文臣,他聞言也是頗為贊同,這些文人都喜歡在心裡豎個標尺榜樣來,高拱就是葛守禮心中的那個榜樣,對高拱的功績如數家珍。
馮保有些不明白的問道:“陛下,幕後指使是誰?這狗賊就是在天涯海角,臣也把他給陛下擒來,千刀萬剮!”
“你真沒看出來?”朱翊鈞大感驚奇的問道。
小皇帝的眼神讓馮大璫真的很受傷,陛下的眼神像是在看笨蛋一樣。
朱翊鈞想了想說道:“你呀你,真的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人在變,書法也在變,絕無一成不變的道理,今天那封手書,幾乎以假亂真,是高拱隆慶年間貴為首輔之後的筆跡。”
“朕來問你。”
“這高閣老自打入了閣,成了明公之後,一副墨寶,價值千金,高拱雖然專橫,但為人素來清廉,不會留下賣墨寶這等把柄來,對與不對?”
馮保一琢磨,高拱專橫歸專橫,但的確是個清官,即便是倒臺之後,也沒人指摘高拱貪腐,不像那徐階,倒臺後,一查,半個松江府都是他家的。
若是高拱貪腐,馮保早就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