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波三折(第1/4 頁)
張居正站在北鎮撫司衙門前,身邊站著的是次輔呂調陽,二人身後站著的是三法司眾人。
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禮、刑部尚書王之誥、大理寺左右卿李幼滋、羅鳳翔等朝臣,和大明皇帝身後的錦衣衛緹帥朱希孝、東廠督主馮保,共同構成了這次三法司會審的審判團。
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負責糾察,大理寺負責駁正,三法司共聚一堂。
為了專門迎接皇帝的大駕,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進行了前所未有的大掃除,窗明几淨,甚至連牆角都用豬毛刷刷過一遍,再點上檀香,這本該陰森的衙門,終於變得陽光明媚了幾分。
朱翊鈞坐在衙門的後堂,他是皇帝,他在前堂,就得坐正中的位置,那誰來審案?
案犯王章龍從天牢裡提了出來,兩名身著大紅袍飛魚服的提刑千戶負責押送,即便是送入了公堂,兩名提刑千戶們,也摁著帶著枷鎖鐐銬的案犯,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緹帥朱希孝只有一個要求,絕對不能在北鎮撫司衙門出任何事。
“啪!案犯王章龍,速速從實招來,何人指使你前往乾清宮行刺?!”朱希孝是堂上官,這裡是北鎮撫司衙門,自然他負責主審此案,朱希孝一拍手中驚虎膽醒木,威風凜凜,厲聲喝問。
王章龍跪在地上,似乎是被這驚堂木給嚇到了,哆哆嗦嗦的說道:“緹帥,草民只是進宮偷點東西,哪裡是行刺,還請緹帥明察。”
“上物證!”朱希孝大聲的喊道。
王章龍行刺用的一長一短的兩把刀被呈了上來,短的是行刺皇帝的匕首,長的是砍傷張宏的環首刀,極其鋒利。
皇帝龍床的一塊床板被換了下來,那上面還有匕首插了一個破洞的痕跡,朱翊鈞起床後,張宏讓張鯨帶著人把床板拆下,換上了新的,作為物證送到了三法司的衙門。
朱希孝嗤笑一聲說道:“你帶凶器入宮,徑直前往乾清宮,內官張宏捕你時,我親自在場,你盜取財物在哪裡?總不能說,乾清宮的東西,你都看不上吧!鐵證在前,還敢狡辯!”
王章龍眼睛珠子一轉,跪在地上,大聲的說道:“草民是戚家軍軍卒!”
“草民一時糊塗,聽信了歹人所言,是宮裡的宦官要草民入宮行刺,說要嚇一嚇小皇帝,好教他知道厲害。”
“一派胡言!”朱希孝嗤笑一聲,大聲喊道:“帶證人!”
數名證人被依次帶到了堂前,對王章龍進行了指認,將王章龍的在京為傭奴的人生脈絡側寫的極為完善。
王章龍是個賭鬼,賭輸了錢,還借了賭坊不少的債,賭坊的東家、掌櫃等人,上堂作證的時候,嚇得連路都站不穩,就是設賭坊,怎麼就被緹騎們給逮到了天牢裡來?!
緹騎們的確是失了不少的權勢,但那也是在朝堂上,在賭坊的東家眼裡,緹騎那是天子班直戍衛,進了北鎮撫司衙門,就是進了天牢,那都是誅九族的大奸大惡。
王章龍必須得還賭債,否則追債的堵得他無路可去,他原本想自閹入宮,把自己給賣了換錢翻本,四處打探,找到了入宮的門路,一聽有大買賣,便做了。
張居正坐的穩穩當當,他看過了卷宗,緹騎辦案,還是那般雷厲風行,張弛有度,但凡是辦案,皆是鐵案,緹帥說的每一句話,一口唾沫一口釘。
嘉靖年間,陸炳為緹帥之時,北鎮撫司的緹騎風頭極盛,連東廠都得避讓三分,深受嘉靖皇帝信任。
很少有人彈劾陸炳擅權栽贓,連那群最喜歡挑毛病的言官,也只能說一句,陸炳善迎合上意。
作為一個皇帝專門辦髒活累活的特務部門,陸炳只被罵一句迎合上意,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
錦衣衛有十七所,一所滿額1120人,錦衣衛共有額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