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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rdo;謝惠仁聽見自己的胸腔中有個沉重的聲音,他的嘴動了動,卻呼喊不出來,&ldo;這怎麼可能呢?&rdo;
&ldo;孩子,這也就是我想讓你破解的謎‐‐你的身世之謎。&rdo;
&ldo;什麼?&rdo;謝惠仁虛弱地問了句,&ldo;師父,您說什麼?&rdo;他瞪大了眼睛望著師父,可眼前灰濛濛的一片,世界已經被迷霧籠罩。他想伸手揉揉眼睛,胳膊卻無力動彈。好在師父的臉轉了過來,湊近他,微笑著看著他。
師父的臉離他越來越近,清晰得連細小的皺紋和毛孔都看得見,謝惠仁反倒不認得師父了,他使勁閉了一下眼睛,重又睜開,眼前的迷霧更重了,待眼睛適應了光線,卻發現面前是藤原老人。他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ldo;孩子,這也就是我想讓你破解的謎‐‐你的身世之謎。&rdo;
謝惠仁的耳邊又&ldo;轟&rdo;的一聲響,聲音像炸彈一樣,將頭腦中漂浮著的迷霧炸開,那些迷迷糊糊的幻覺立刻銷聲匿跡。他一驚,看清楚眼前是莎莉平靜的臉,她輕輕地說,&ldo;哥,我們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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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駕駛很容易讓經驗不足的人感到疲勞,千篇一律的道路和重複出現的農田往往讓人感覺行駛在封閉型的道路上,路邊的景緻似乎剛剛看過,缺少視覺上的新鮮感。
謝惠仁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疲勞,精神不振,思維停滯,雖然他知道車子正以每小時120公里的速度向深圳行駛,可仍然覺得它還在原地停留,至少車子外的景緻還沒有變,只有間或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的其他車輛提醒他,這個世界還在動著,並不如他的心境一般死氣沉沉。
莎莉的發現讓他驚愕不已,更讓他心神不寧。其實,這是個早在他頭腦中蠢蠢欲動的想法,就在莎莉拿出屬於她的那隻銀鐲的那一刻,他便隱隱覺得,他們的身世被這首飾緊緊地聯絡到一起了,沒有理由兩家人同時擁有相似的首飾,而且是這樣難得一見的刻有八思巴文的銀鐲。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更願意將這視為一種巧合,或是一些連他都無法自圓其說的奇怪想法,比如,莎莉家的鐲子是不是奶奶贈予他們的呢?
而現在,所有知道銀鐲秘密的人,都在鮮活的記憶中無情地提醒著他,他們已經不在了,他們就像是一部老電影,保留了正值妙齡的女明星年輕的模樣,而實際的情況是,歲月不允許任何人再在她爬滿皺紋的臉上找到當年的傾城一笑和眼波流轉。
記憶中活動的畫面與殘酷的現實形成反差,這讓謝惠仁莫名其妙地焦躁不安,奶奶去世了,莎莉的爸爸去世了,有可能知道內情的八思巴文老專家殘忍地在他耳邊吐出最後一口氣。師父,唯一能說得清真相,而且也是點明瞭這個謎題的人,現在卻不知死活,失蹤,在此時都是個聊以慰藉的說法。而那藤原老人呢,他是否知道什麼呢?
行駛了片刻,謝惠仁便匆忙將車子停到右側的停車帶,他覺得手心冒汗,再也沒有精神和體力開下去了。他回過頭來,對莎莉說,&ldo;我不行了,你來開吧。&rdo;
說過了這句話,他立刻意識到這個要求此時顯得多麼無情,莎莉縮在後排座,一動不動,身子有些輕微地發抖,牙齒咬著蒼白的嘴唇,眼睛出神地望著什麼地方,大顆大顆的淚水掉著,臉上已是一片淚痕。
謝惠仁嘆了口氣。
我們都該歇歇了。
他伸出手來,緩緩地,怕驚動她似的,從莎莉手中抽出那封師父給他留下的信,有幾處字跡鮮明,是被她的淚水打濕了的。他小心翼翼地將紙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