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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宮人們不會像她這樣像個累贅。
脆弱的人會容易因為這些事情而心生灰敗,她便就是在與母親爭吵之後跑到了碧波池邊呆坐。
她看著碧波池中清澈的水,萌生了跳下去的衝動——沉入這湖中,從此便不必為那些事情爭吵了,她的母親也會因為看不到她而歡喜,她或許還能見到從小就照顧自己的嬤嬤。
可——湖水是冷的。
她低頭看著碧波蕩漾的湖水,看著湖水中映出她的影子,看到她鞋子上那朵精心刺繡上的花。
也就是在她對著湖水發呆的時候,忽然有人與她搭話。
「你怎麼在這裡,你是哪家的姑娘嗎?女眷們都在永安宮,你與她們走丟了?」說話的是一個少年郎,生得高大,相貌俊美,也是她不認識的人。
在宮裡沒人稱呼過她「姑娘」,這略顯陌生的對話讓她從心底漾起了一些小小的不易察覺的漪瀾,她幾乎侷促地看了他一眼,腦海中之前的紛亂茫然頓時消散,她靜默了一會兒,不答反問:「你是哪家人?我沒見過你。」
似乎便是這句話讓眼前這少年郎意識到了她的身份,他挨著她坐下來,口中笑道:「那你應當是陛下的公主,是嗎?」
屬於少女的那顆敏感的心思被這句話觸動,儘管心知自己與那些得寵的姐妹們並不一樣,但少女雲嵐看著眼前的少年郎,還是矜持地頷首:「所以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少年拖長了音調,目光是落在雲嵐身上的,他語中含笑,「我因為殿中宴會太無聊,所以偷偷跑出來閒逛,殿下不會去揭發我吧?」似乎是真的怕她會去告發他,他從袖子裡面掏了掏,拿出了一支草編的蝴蝶,笑道,「我把這個送給殿下,好不好?」
「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雲嵐看著眼前那精緻的草編蝴蝶,沒有去接,她對這些並沒有興趣。
「殿下不喜歡這個嗎?」少年問,「那我帶殿下出宮去玩,好不好?」
雲嵐搖了搖頭,她對出宮沒有半點興趣,她十日就要出宮一次賣繡品,宮外對她來說並不是很稀奇很神秘的地方。
「唔,那好吧……我叫衛雋。」少年抓了抓腦袋,帶著幾分不正經的笑,認真看著雲嵐,眼中似乎有未盡之意,「可我還是想把這隻蝴蝶送給殿下。」
雲嵐踟躕許久,最後還是接了那隻脆弱的草編的蝴蝶。
後來那隻蝴蝶被她的母親扯散扔進了火盆裡面,燒成灰燼。
她與衛雋之間會有的結果似乎在最初就有了昭示。
微風從碧波池的另一邊吹了過來。
天上的雲依舊壓得很低。
有白色的鷺鷥鳥擦著水面低飛,時而又一個猛子扎到水中,似乎是在抓魚。
湖水潮濕的味道讓人感覺有些沉悶與壓抑。
裴彥拉著雲嵐在滄浪亭坐下了,他說起了過去的事情。
他的語氣很閒適,過去對他來說應當並不是特別令他不快的事情。他道:「那會兒我父皇還只是梁國公,在京中都不算什麼特別的人家,你也知道那會兒京中一個石子砸下去怕不是能砸出九個十個國公出來,因為太多也就不稀奇了。人人都是世家子弟,那麼世家子弟便不值錢。那時候朕與兄長雖然會跟隨父皇一起進宮來,便得不到什麼所謂的優待,多數時候也就只是和其他的紈絝們陪著皇子玩耍了。」
雲嵐從自己紛雜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她順著裴彥的話去想從前,忍不住笑了一聲。正如裴彥說的那樣,當年便是那樣一片混亂,自上而下全是亂糟糟的。
也正因為這樣,她的父皇丟掉了陳朝的江山,最後被起義軍逼得據說從懸崖上跳下。
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她垂著眼眸笑了笑,道:「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