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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解地道:&ldo;就這東西,能和佛跳牆比嗎?&rdo;
他們剛吃了那天下美味於一鍋的佛跳牆,喝了美酒,吃了酒糟菜,心中還是覺得劉師傅那桌菜做的好,至少那些菜式都是酒樓菜,平常是不怎麼吃的。
現在看見鳳致端了東坡肉出來,不免有些失落,還以為自己又能吃到什麼燕窩魚翅等珍貴食材呢。
不過這醬香濃鬱的肉菜配酒最好,有人用筷子夾了一塊兒,一使勁竟然把肉給夾碎了。
這不配點兒米飯肯定是不行的。
聰明人從後廚把大煮飯鍋搬到旁邊的桌子上,盛了幾碗飯,先孝敬給劉師傅和陶大寶,用長柄勺子將瑪瑙色的肉塊舀出來,再舀了些醬汁兒澆在熱氣騰騰的米飯上。
陶大寶吃相粗獷,上來就把飯一拌,就著肉吃了。
而劉山水卻小心翼翼地將肉送進口中,入口蘇爛極了,彷彿化在口中似的,肥而不膩,肉香淋漓盡致,而這口味兒又不同於他吃過的任何一種。
很小很小的時候,祖母燉的一鍋肉散發著濃濃的香味兒,就在灶上燒著,碗裡舀了一塊兒,紅得透亮,祖母不是什麼文化人,很多日後回想起來富有哲理的話就在飯桌上、田野間、閒暇的午後時光中從她的口中溜出來。
&ldo;為什麼做飯好吃呀?因為這是給我孫子做的啊。你用了心,人家也感受得到。&rdo;
&ldo;以後好吃的多了,你就想不起奶奶了。&rdo;
&ldo;水兒嘞……&rdo;
人一老,做菜的水準很難保持了,皺紋越來越多,脊柱越來越彎,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很多東西都在成長的過程中被捨棄了。劉山水做的菜越來越多,回老家的次數越發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不會為了吃上那麼一塊兒紅燒肉而欣喜,口味越來越刁鑽,也越來越難以滿足。
他終於從一個毛頭小子長成了世故而刁鑽的中年人,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劉山水吃著吃著就低下了頭。
輕狂的少年意氣被磨得只剩二兩,不夠歲月拿來下酒。多年的怨氣累積成疾堵在胸口,咬一口東坡肉,悶一口酒,彷彿間他又回到了那幾間大瓦房,看著佝僂的婦人掀起鍋蓋舀一勺肉出來,對他笑眯眯地招手。
耳邊觥籌交錯。
有人回過神,喃喃道:&ldo;師父,你咋了?你咋哭了啊?&rdo;
叫了兩三聲,劉山水這才回過神,胡亂地抹了把淚,也不再欲蓋彌彰,起身對著鳳致道:&ldo;鳳姑娘,你贏了,我走。&rdo;
說著就轉身離去。
走到一半,只聽鳳致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ldo;等等,你就這麼走嗎?&rdo;
第十八章 開業大吉
劉山水的幾個徒弟雖然吃著鳳致做的菜,喝著她的酒,但還沒有理智喪失,有的過去攔著劉山水,有的則起身問鳳致:&ldo;那你想咋地?&rdo;
被徒弟拽回去的劉山水看著鳳致的模樣,氣焰已經全失了,他想,自己掌勺幾十年,竟然比不過一個姑娘,那碗東坡肉讓他差一點就形象全失,如果不是在這些小輩面前,他肯定放聲大哭一場。
肉香,太香了,可是襯得這心,這世道,格外苦。
鳳致莞爾一笑:&ldo;當初我們不是說過麼,只要劉師傅你贏了,我就離開酒香人家。&rdo;
劉山水道:&ldo;我承認我輸了,我走。&rdo;
走還不行嗎!小姑娘還想咋樣?
劉山水酒勁上來,有些憋紅了臉。
鳳致道:&ldo;可我沒說讓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