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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刀斬來,卻從吳戈脅下奪不回長槍,只有棄槍跳開。
黑衣人右手刀雖然只斬斷了樹枝,左手短刀已出,直挑吳戈心臟,志在必得。然而他尚來不及欣喜,眼前白光一閃,就看到吳戈左手奪過來的槍已點在了自己咽喉上,只差一寸。
他的左手刀距離吳戈卻還有半尺。兩人都僵住了。
便在此時,吳戈右手在空中一伸,將將接住了骨骨擲來的短刀。
吳戈卻哈哈一笑:“野人兄?”
黑衣人也是哈哈一笑,扯開了面罩,正是面貌如同野獸的平野人。
“果然是你啊,吳戈兄弟!沒辦法,找你找得花光了盤纏,只好臨時在王府找個差事。王府高師爺與華知縣派我與這位傅少俠來取一名叫長腳苦力的項上人頭,我一猜便是你。”說著平野人指了一下面如死灰、站在一旁的少年,“不想這少年差點兒要了你的命。”
吳戈回頭看著少年問道:“你姓傅?影搖千尺龍蛇動,聲撼半天風雨寒。綠沉槍九天寒雨的傳人?”
偷襲失敗的少年臉色更加白了。他呆在原地,手心全是汗,恨不能死掉才好。
“你一直在找我報仇?你找對人了。你父親確實死於我手。”吳戈抬手把那長槍扔回給少年。少年看到,那槍刃上卻沾著一縷血。剛才那一槍,從吳戈脅下擦過,畢竟還是傷了他。
少年的緊張漸漸消失了。“你把槍還給我,你,放我走?”他抬著槍問。
“你任何時候想找我報仇我都會奉陪。如果你現在替商會出頭,我們可以再比一次。”
少年忽然笑了,笑容裡竟然有一絲無恥的狡猾:“不必了。因為我知道,官軍就快來了。到時候看你如何應付。我會隨時再來偷襲你的。你怎麼會這麼愚蠢?做君子?你會後悔剛才不殺我的。”他一路走一路笑。後來簡直是狂笑著消失在圍觀的人叢中。
平野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攤了攤手:“給你倒添了宗麻煩。你現在麻煩非常大。”平野人仔細看著吳戈,不能相信這個傢伙竟然成了個苦力,這實在有些不可理喻。
“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現如今我就有天大的一場富貴告訴你。只要你答應幫我,我現在就幫你。”
吳戈道:“還是你祖上的寶藏?”
“對,我已經找到了半幅藏寶圖。另外半幅在我堂兄手上,他是我的仇人。此人家傳的刀法還在我之上。如果你能幫我,定可以殺了他奪回另半幅圖。到時候這場富貴咱們平分!”
吳戈搖頭:“我不會答應你的。這件事對你而言重如泰山,對我而言則毫無意義。我的建議是,你為什麼不去說服你堂兄,消除仇恨一起去找呢?也是兩人平分。你說服我的難度,並不會比說服他更低。”
平野人也搖頭:“你哪裡知道,他父親殺了家父,我又殺了他父親,你說這仇能解得開麼!至於你,你可知他們說堤上窩藏著鍾秀才一夥反賊,馬上會有大隊官軍到來,到時候只怕雞犬不留。你武藝高強,最多不過逃得性命,這裡的流民又如何呢?還不是一死。你不當我是朋友,我還得跟你講義氣。咱們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吧。”
吳戈笑道:“咱們不說這個。你要是聊刀法,我願意奉陪。”
“天下武功,到了極至果然是幾近於禪。當年你教會了我一個‘勢’字。確實,我過去的刀,只有一個‘我’,勇悍有餘,不懂順勢而為。你的刀法,可悟到了‘道’這一層?”
吳戈訕笑:“慚愧慚愧。我那時年輕無知,都是胡說的。武術就是武術。什麼禪不禪的。那些道理都是膚淺的。能打敗對手才最重要。”
平野人大惑:“什麼?武功發力確實在於學會如何‘順勢’,順其自然便是最有效的武功。你教的這道理讓我悟了好幾年,如何你自己卻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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