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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臉色一尬,忙把李美人推出來頂鍋:「臣妾倒沒什麼,只是李美人心情有些不愉,許婕妤從前畢竟是長恩殿的奴婢,李美人是她舊主,如今屈居人下,面上難堪,心裡不大快活,與臣妾說話時也多有頂撞。」
太后臉色有些冷下來:「賢妃,有些話需得慎言,什麼奴婢?許氏是陛下親旨冊封的婕妤,與你們同為嬪妃,你還稱她做奴婢,是駁陛下的面子嗎?」
賢妃忙起身下跪:「臣妾不敢。」
太后叫她起來:「好了,哀家沒有責怪之意,是要提點你注意言行,許婕妤如今早已不是奴婢了,她是陛下的嬪妃,你貶低她,若被陛下聽見,豈不是徒惹陛下不快,更折損了陛下對你的情誼,你也是陛下身邊的老人了,自潛邸時便侍奉在側,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太后吩咐道:「從今以後,宮裡只有婕妤許氏,沒有什麼奴婢舊主,誰也不許在哀家和陛下跟前提奴婢兩個字,至於李美人,她畢竟是兩位公主的生母,只要她今後本本分分,陛下不會虧待她的。」
「你呀,」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賢妃:「你少操些旁人的心吧,哪裡都有你,有那些功夫,把大公主教養好才是正理。」
「靖遠將軍府是朝堂股肱,你又是皇長女生母,既有榮寵,又有地位,何必爭那些一時意氣,毫釐威風?眼光要放長遠些,再改不了這顛三倒四,來回傳話的毛病,早晚失了聖心。」
賢妃捱了太后的訓,面色尷尬,只低聲應道:「臣妾明白。」
今日皇帝來長信殿用晚膳,星月早早便做上準備,葷素湯點備了二十多道,架了三張桌子才放下。
如今她雖處婕妤位份,可是份例卻遠超於此,長信殿盛寵闔宮皆知,內廷府那幫人精豈敢不上心,便是妃位,貴妃位的珍惜貢品也是毫不吝嗇的殷勤奉上。
皇帝寫得一手好字,寢殿裡新掛上的一副字便是皇帝親筆:思量古今天道義,俯瞰人間萬千事。
從前掛的是淡雲來往月疏疏,後來皇帝說不好,便給換了下來。
裡間擺了星月的琴,她素擅古琴,師從東魏名家尚南姬,從前在東都時便名滿皇城,堪稱一絕,她幼年在宮廷裡跟隨女師傅學習,琴棋書畫,點茶焚香俱是不在話下,只是如今到了北周,才發覺這些東西都沒了什麼用處。
北周嬪妃大多庸碌,不曾精細教養,兩地民風不同,想來北周的官宦之家也不在乎這些,在她們之間,不必使什麼奇能技巧,哪比得從前東魏宮中那般爭奇鬥豔,今兒這個獻舞,明兒那個撫琴,又是御園唱曲兒,又是賢淑侍疾,你爭我比的例子可多了去了。
或許北周宮裡人少,眼下是要清淨些,如今除了皇帝還樂意聽她彈幾曲外,旁的倒是都擱置下來了。
用膳時,星月一直給皇帝佈菜,夾了百合雞絲,又夾了蟹粉獅子頭,指著面前一道櫻桃醬煎魚,笑言:「這是臣妾親手做的,陛下嘗嘗。」
她這般殷勤著實令皇帝不習慣,沒忍住道:「你就吃你的,往常何曾管過朕,今天又來做樣子,成心讓朕不自在。」
星月扁著嘴:「還不許臣妾獻獻殷勤了?不做說臣妾不懂事,做了又說是裝樣子,好話歹話都讓你說完了。」
她一把拍下筷子,大有不悅的意思,皇帝手裡的筷子頓了頓,而後問:「哪道是你做的,朕嘗嘗。」
說著就要去夾胭脂菜心,星月拍桌子道:「魚!是魚!」
皇帝趕緊去夾煎魚,囫圇吃了口便道:「色香味美,確實不錯。」
見她臉色陰轉晴,勾著抹了胭脂的唇給面子的一笑,這才放下心來,邊吃邊道:「朕哪裡是納了個妃子,朕是供了祖宗回來。」
星月起身,坐到他身邊,故意往懷裡湊:「陛下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