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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等有了穩定的生活基礎之後再轉向研究這個問題?
想法很好,但卻是不現實的。
因為在學術圈內,「隔行如隔山」,不同領域之間的差異不可謂不大,如果時學謙現在放棄這個領域去做別的,那麼她此後研究的根基就是別的方面,到時候再返回頭來重做這個問題,就相當於還是要放棄此前多年做的所有的工作,那就像幹了十年的木匠突然轉行去做廚子一樣可笑。
於是時學謙回去慎重考慮了幾天,幾天之後,她給弗倫克爾的答覆是:依然要做。
「好吧。」弗倫克爾攤攤手,「想做就去做吧,等三年後什麼都沒做出來的時候,你自然會迴心轉意的。」
三年之後,時學謙果然什麼都沒做出來。
周圍的同事差不多陸陸續續都已經發過幾篇硬氣的文章,可眼看博四的她什麼卻都沒有。這三年中,師徒兩人針對這個問題的爭論也愈加激烈。
最後一次,時學謙去弗倫克爾的辦公室做例行的月度報告工作,弗倫克爾拿著幾本衍射方向的書給她,委婉的建議:「這個方向有幾個研究的點還不錯,值得深挖,你不妨回去看看。」
時學謙接過了書,「好的,謝謝教授,不過我想先做完手頭的……」
弗倫克爾搖著頭打斷她道:「時博士——如果你還想在兩年後得到『博士』這個title的話——是時候改變一下了。你不應該把你事業的黃金期用在現在這個沒有奔頭的課題上。」
「教授……」時學謙趕忙道:「其實最近我的研究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可我並未在你的結果中看到什麼原創性的東西。」弗倫克爾再次打斷她道。
時學謙卡了一下,才道:「目前……的確是這樣,可是修正一下其中的一些小的方法,我想或許就可以得出……」
「或許?」弗倫克爾第三次打斷她:「時博士,你在拿你的前途開玩笑嗎?」
時學謙不說話了,三年中,這是弗倫克爾態度最為嚴厲的一次。
弗倫克爾繼續道:「在我的實驗室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馬上博四了卻一點成果都沒有做出來的學生。時博士,你應該明白的,我曾對你寄予過厚望。」
我曾對你寄予過厚望……
曾。
過了一陣,時學謙道:「教授,您不再相信我了嗎?」
弗倫克爾搖了搖頭,不無痛心的說道:「孩子,我相信你,可是你讓別的人怎麼相信你?我看了你的實驗報告,三年來,你一直做的很好,也學會了很多東西,你現在的獨立研究能力可以和任何一個博士比肩,平心而論,我想現在就批准你畢業。可是這些你怎麼向別人證明?你拿什麼向學界證明你的實力?你一項成果也沒有啊!在大家的眼中,現在的你和本科生沒區別。」
他最後說道:「如果你再堅持下去,我不能保證兩年後麻省的教授學會會授予你博士學位,而到那時,你將不得不面臨延期,在延期期間,麻省將不再給你全額獎學金,一切的學費和生活費用將由你自己承擔。」
時學謙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她自然承擔不起那樣高額的費用,所以這就代表著,她會在什麼學位也沒拿到的情況下原模原樣的滾回家去。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談及這個話題。時學謙之後一段時間的日子過的很艱難,她一邊承受來自各個方面的壓力,一邊推進著她的研究,弗倫克爾嘴上嚴厲,實際上還是心軟,他沒有切斷時學謙的科研資源供給,這就足夠了。
多年後的時學謙每當回憶起自己的博士生涯,都不得不承認,那是她學術生涯中最殘酷的一個嚴冬期。
可是她沒有放棄,這種不放棄不是來源於盲目的自信,而是嚴密邏輯拼湊下的客觀直覺,隨著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