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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在空中略略遲疑,又向前探過半分。耳邊已能聽見熟悉綿長的呼吸聲音,可是指間……卻什麼也沒有觸到。
夜風漸大,吹開了虛掩扣合的木窗,衝進室內。霸道的風勢掃過桌側,帶動層層疊疊的紙張不停翻卷,最終撲撲啦啦的從紙鎮下面張張逃離出來,肆意亂舞,飛的到處都是。
袖擺隨著風勢獵獵鼓動,然而除了兩闕清風,什麼也留不住。
冰冷寒涼,鑽心入肺。蘇清晗幾乎要穩不住身形。
小白他……躲開了吧。心肺之中似乎又開始了新一輪腥甜來臨時的徵兆隱痛,絞的人喘不過氣來。
他忍耐不住地悶咳了兩聲,心底裡到底貪戀幼時的溫度,是以沒有縮回手,仍舊不甘心的的虛籠著。但怕被看出端倪,再也不敢試探半分。
風勢來得快去得也快,紛揚的紙張失了可以憑藉的助力,輕輕緩緩的飄弋落下,只剩下被風吹開的木窗兀自不斷地輕敲拍合。
白沐抬手拿下撲至面上的一頁紙張,不敢言亦不敢動,定定的看著身前這人。
……方才蘇大哥他一步一步地向著自己走過來時,只覺瞬間被濃濃的桂花香氣充斥滿溢,膩人的甜香勝過世間所有的糖糕,使人忍不住的勾動唇角,細細品嚐心底的甜美歡欣。
等到見他終於走至近前,含了笑意緩緩伸手之時,渾身如被定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動,不能言,生怕一動一開口,察覺是個夢。
然而這雙手……卻在身前方寸之處停了下來。
原本的歡欣甜美一忽兒退個乾乾淨淨,換上濃重的苦澀憋悶。蘇大哥素喜潔淨,但凡沾手之物,無有不潔之理。幼時帶著糖豆上他的床,就總是被秋茗拎出來揪了耳朵,這一點,白沐記得很清楚。
所以現在,應該是被嫌棄了吧……大概是昨夜之事,在蘇大哥心裡有了芥蒂。
白沐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紙張,果然是自己自作自受。
不及自責,面前的手突然自眼底移開,收了回去。
抬起頭,看到蘇清晗退後一步,扶住床側,掩住口唇。接著便是一陣劇烈地咳嗽,似乎要活生生咳出心肺。
白沐每聽他咳出一聲,心裡便跟著突地一跳……生怕下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口血。
好在咳聲終於緩了下來,蘇清晗放下手,轉過身,似乎一刻不停地想要離開。
白沐猛地起身。方才那陣陣片片的咳嗽聲音在耳畔不停迴響,讓人如坐針刺。
小舅舅的聲音響徹腦海:沐兒,若是你害怕失去,便一定要趁著還擁有的時候,緊緊地攥住!咳,放手放手——我只是教你這個道理,不是要你哭著鼻子抓住我不放……
那個時候自己沒能抓住小舅舅,所以小舅舅死了。那麼現在一定要留住蘇大哥,縱然……會被嫌棄。
白沐這麼想著,已經一把抓住眼前如草廬風燈一般琉璃易逝的身影。他匆忙繞到蘇清晗身前,握住方才一直想伸手去握的那雙手,語帶急切地道:“蘇大哥,你、你……其實,其實我——”
他正說著話,突然像被燙了蟄了一般地鬆開手。
手裡是一片粘膩腥稠,不用看都知道是什麼。這些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擾亂紛雜,讓人有點承受不住。
白沐怔怔的問:“蘇大哥,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會這樣?”話音剛落,又點頭自問自答道:“對了,莫籬……是莫籬!”
蘇清晗的身子緩緩地壓倒下來,和白沐一起摔在冰涼的地上。他唇角動了動,想要開口安撫安撫,不想又是一口急血猛咳。這一聲過後,方才強壓下去的陣陣甜腥開了個宣洩的口子,便再也難以剋制,甫一張口,不過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的觸目驚心。
白沐急的手忙腳亂,又想幫他掐穴止血,又要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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