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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莫籬輕輕呻吟了一聲,才大驚失色:“早茶,早茶,快來點他穴道!”
嚴鳳訴也俯過身來看熱鬧,便看邊嘆:“嘖,子季,你真卑鄙。”
白沐頭也不抬,隨口回一句:“客氣客氣,比不過您。”
春色裡,斜陽映;木窗欞,菱花鏡。
勾唇描眉,脂粉輕點。
銅鏡漸漸現出一位妙齡女子,唇紅齒白,五官妍媚至極。若略去那眼中的七分怒意,當真是轉眸顧盼,流光溢彩。
素期一手執著木梳,一手握一縷烏亮髮絲,尋思著要梳個什麼髮式。
——這莫小公子的頭髮生的極好,鬆散柔順,糾纏的髮絲在齒梳中漸漸被理順,似一掛烏瀑垂散肩頭。
心中明明還沒下定論,手中木梳輕揚盤卷,不多時,清麗脫俗的髮式便已完成。末了,素期細細打量一番,笑一笑,取下自個兒髮間的一簇豔紅海棠,插在那莫小公子鬢旁,遮去耳後一枚礙眼的紅痣。
本就是妍麗殊色,如此點睛一筆,便巧妙地令人忽略掉那眉間戾氣,只覺說不出的嬌俏清甜。
白沐從外間進來,拊掌大喜:“妙啊妙!”
莫籬本來便有些男生女相,又兼年少,經過一番精心妝點,便有些欺人的妍麗媚意。與先前的男裝打扮,雖是同樣的奪目不俗,卻又氣質迥異,判若兩人。
莫籬聽到一聲贊,循聲看去,只氣的唇角發抖。奈何穴道被點,空有一肚子闇火,憋到內傷。
先中迷藥,再被點穴。梳洗打扮,換穿女裝。——莫小公子何曾受過此等待遇?
便是前兩次,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才想出的法子。現下受人脅迫,自然另當別論。
莫小公子心下磨牙:白沐,你且等著。
素期雖不常與人交流言談,但也隱隱覺的白沐做法不妥,想要勸上幾句,又自忖不善言辭。想起自家公子方才急匆匆地出去,還得趕緊跟了過去以防不測。於是不再多言,辦好了事情便去尋嚴鳳訴。
此時褚良遠不在,嚴鳳訴也外出去了,早茶被遠遠支開,沒有閒人阻礙,情勢一片大好。白沐順順當當地將莫籬拉到茶樓門口,立直、擺正。
而後招來早茶,解開啞穴。
莫籬立即破口大罵:“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沐!你今日做出這等事來,等日後撞到我手裡,我定——”
剛罵了幾句,卻見白沐臉上神情越來越樂。莫籬年紀雖輕,比不上白沐靈活剔透,但也算得上心思玲瓏,頓覺不對。
回頭一看,身側早圍上一圈人牆。反思自己方才行徑,只如潑婦罵街。莫籬雖非京中權貴人家的子弟,但也自幼錦衣玉食,僕從如雲,何時受過這等奇恥大辱?想起現下自己這身尷尬裝扮被一個個粗粕路人收在眼底,不由羞憤欲死。
這下就在心裡把白沐罵上了十七八遍。
圍觀的人見這漂亮美人兒不再罵了,便也興味索然,抬頭看時,發現此間開了一座很是氣派的茶樓,便想進去歇個腳喝喝茶。
於是乎——正中白沐下懷。
果如嚴鳳訴所說,樓內一下便客似雲來。直把白沐和早茶忙的不可開交,早把樓門前的莫籬拋在了腦後。
等到白沐終於想起來時,已是午後。
所謂想的早不如想的巧。白沐走出樓門,正撞上一出惡霸戲“女”。
這惡霸手中捏著自莫籬鬢邊取下的海棠,也沒生的膀大腰圓,勉強算得個風流倜儻,奈何那吊稍眼兒一眯,粗手揉著海棠兒一嗅,活生生多出七分好色猥瑣,便有些眉目可憎。
彼時莫籬啞穴已封,那惡霸想來已佔盡言語便宜,正要湊過嘴兒,不知好歹的動手動腳。
白沐一驚,雖有心阻止,奈何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