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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愈發大了,陸思賢在廊下擺弄著剛抱來的小野貓,餵毒後不敢拿手碰,持著一根木棍去戳了戳貓肚子,迫切地希望貓兒站起來。
春日的暖陽折射而入,廊下一片明亮,卻照不透秦若淺一雙深潭似的眼眸。
宮人將解藥熬製後,當著兩人的面灌進貓的肚子裡。
陸思賢蹲下來細細盯著貓兒,眸底神光時滅時起,緊盯著貓兒起伏的肚子,拿木棍戳了戳:「你看它的肚子、挺大的,會不會有小貓了?」
宮人好笑,道:「這是雄貓。」
秦若淺也覺得有趣,陸思賢竟緊張到不辯雌雄,伸出修長的食指戳著她的腦袋:「你別亂想,這次不信就算了。」
陸思賢倔強得不管答話,手中的木棍不停地戳著貓兒肚子,等了許久也不見野貓毒發,她漸漸拾起信心,拉著秦若淺一道蹲下:「你看、你看,它還活著,這個藥方可以的。」
一瞬間,她的雙眸綻放光彩,如朗月星。
秦若淺笑了,「活著,讓御醫來看看,我們不待在這裡,」
「不走,我看著,你去忙政事。」陸思賢沖她擺擺手,這麼關鍵的時刻不願讓人鑽了空子。
當著宮人的面,秦若淺不願勉強她,自己當真去了含元殿。
殿內早就等候許多朝臣,交頭接耳,往日趾高氣揚的人也縮頭縮尾,不敢聲張。
午後暖黃的光,灑滿了臺階,也在門檻後的地面上鋪下了一層金箔。
朝臣等了許久後,秦若淺沒有露面,反令人從正殿喚走了魏雲與張正二人。
數位重臣,她只信此二人。
魏雲從皇陵歸來,秘密賜死秦承宗,先帝的兒子們也都隨他去了。
秦若淺手中拿著一個木匣子,瑩白的指尖在深色的漆上敲了敲,笑顏展露,道:「外面的事不必去管,倘若新君有能力去平,皆大歡喜,若新君無能為力,你二人趁早離開京城,天下之大,總有你二人的去處。」
魏雲語凝,望著秦若淺白皙的容顏,虛弱之色幾乎難以遮掩,喉間梗塞得厲害,俯身稱是。
秦若淺敲著匣子的手晃得厲害,唇角彎了彎,又朝張正道:「張相籌謀深,不需我多說,舉朝上下,你說誰合適,便立誰。你在,便是陸思賢的靠山。」
一番話前面聽著荒唐,可張正感覺出一股無力,他也俯身應旨意。
沒有太多的話交代,匣子裡有玉璽與一道空白聖旨,交給張正,她轉道回了清韻閣。
閣內的陸思賢喜極若狂,見到熟悉的身影到來後,抱著貓兒就沖了過去,喜道:「大夫說它活了,有解的。」
秦若淺笑了,煙雨朦朧般的美,與凌厲不同,與甜美也不似,染著一層薄紗,叫人看不分明。
陸思賢瞧著大咧咧,關鍵的時候想的通透,自己盯著熬藥,從頭至尾,盯得嚴實,最後自己端著藥給秦若淺。
她笑說:「這可比面還難做,我盯得很緊。」
秦若淺笑了笑,端起藥湯,一飲而盡,眼都不眨一下,最後將空碗遞給她:「該放心了。」
「放心、放心。」陸思賢才不去接她的空碗,喊了宮人來取,自己緊望著她:「你不舒服該說的。」
「嗯。」秦若淺拉著她一道躺下,不出片刻,肺腑如同火燒一般,想必是有藥效了。
那股火燒感漸漸蔓延全身,燒得她口乾舌燥,可觸到陸思賢緊張的眸色,又生生忍住了,反抬首望著屋樑,意識漸漸混亂,口中說著話:「陸思賢,你說你夢到那個時代的我,你覺得我好看嗎?」
只有攝政長公主才是她,這副身體不過是旁人的。
陸思賢聽後,笑道:「當然好看,氣勢大盛,一抬眼就感覺到一股壓迫,和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