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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有名有姓,池蘅訝異她何以能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下意識看向清和。
清和小幅度搖頭。
「阿蘅,還不快來?」
「來了!」
擦肩而過,她輕聲道:「清和姐姐,我去去就回。」
……
竹屋,窗戶敞開,斜風細雨吹進來,姜煋斂衣坐在梨木凳,沉眉盯了小將軍將近半刻鐘。
池蘅被盯得莫名其妙,問也不敢問,閉嘴充當啞巴。
風聲、雨聲、竹葉聲,聲聲入耳。
良久,姜煋滿意道:「還不錯。今晚子時,來尋我。」
直到她走開,池蘅都沒明白哪裡不錯,不由腹誹:這位大師伯,莫不是道觀裡出來的罷?
她誤打誤撞猜中真相,卻不想子時一過,有更多真相等待著她。
雲銷雨霽,天邊亮起零零散散的星子,月亮含蓄地爬上來。
星月相對無言,月下漫步的兩人也無言。
「大師伯……」
「不急,到山頂再說。」
大晚上不睡跑來爬山,池蘅滿肚子疑問,抬腿跟上。
人站在高山之巔,晚風拂動長發,姜煋沉默半晌,輕笑:「是不是很困惑,明明是女兒身,卻要生下來扮作男兒?」
池蘅驀然欲拔刀!
手在身後摸了空,驚覺【挽星】不在她這。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氣質比刀光凌厲,眉目生寒,說出的每個字也冷徹心扉:
「大師伯此話何意?莫非是我『池三公子』脾性太好,以至於你忘了我的身份?還是說,喊你一聲大師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不會忘,你是誰我也知曉。」姜煋伸出左手,藉著星月光輝能看到她掌心紋理錯亂,似是有極強的力量強行壞了她的命理。
池蘅在此道上懂的不多,卻還是一眼辨認出——此乃反噬之兆。
她眉心微凝。
「看到了嗎?此乃天罰,十四年前險些要了我命。」
姜煋眸子明亮:「幫你女扮男裝、遮掩天機之人,你還看不透是誰嗎?」
她從懷裡摸出一塊貓臉小木牌,池蘅見之,失聲喊道:「是你!?」
關乎這點,她心裡存在無數疑團:為何剛出生爹就對外宣佈她是男子?為何生下來第二日,宮裡會派御醫前來診脈?為何爹爹總用更嚴苛的標準要求她?
「為什麼?」
「為了讓你活下去。」
池蘅上前一步看向她斑駁錯亂的掌紋:「可你差點死了,為要我活下來,你連死都不怕,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姜煋合攏手掌,掩於衣袖。
她聲音縹緲,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人各有命,現在,還不是你懂的時候。」
小將軍側臉冷硬:「那你說,我現在能懂什麼?」
「蘇戒是我二師妹,我確實是你大師伯。我,蘇戒,棠九,行樓,我們曾是關係最親近的師姐妹。阿蘅,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我信你是我的大師伯,從你拿出那塊貓臉木牌時我就信了。師父有言,那是師門最重要的信物。況且,爹爹和我提過你,若非是你,我也不會做了十四年的池三公子。」
她抬頭深吸一口氣:「好了,我不多問,左右問了也白問。」
她生性豁達,隨時對世間懷有善意期待,燦爛明媚,絕非鑽牛角尖之人,從不自尋煩惱,否則也不會成為清和心中的小太陽。
自己身上的秘密沒必要去為難捨命幫了她的人,沒有爹孃許可,她女扮男裝之事斷斷不可行。
想知道內情,與其問師伯,不如回家問爹孃,不過問了約莫也沒個像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