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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肆的話鏗鏘有力,段宏時撫須作高深狀,自動忽略“無痛人流”一類聽不懂的詞彙。
“還得感謝蔣贊這劑猛yào,如果來的是普通委員,咱們可以收買,可以威脅,卻不能讓商人在過關一事上一起發聲,也沒辦法把原本的書吏一網打盡,收為己用。這樣的關約,原本我還以為得在一兩年後羽翼更豐時才能拿到,真沒想到,哈哈……”
李肆很高興,這可是一石三鳥的收成,而且還利在千秋。
“可銀子真不夠數,你還得填啊?”
段宏時有些擔心,這份關約在正項之外,把蔣贊原本丟出的三萬兩雜派耗羨額度削減了一半,這只是太平關監督要的數目,而對蔣贊本人,彭先仲牽頭成立的“關會”允諾說給他籌集一萬兩賠付,否則蔣贊怎麼可能低頭。
李肆搖頭:“嚴格按照滿清朝廷的鈔關稅則來收,這些銀子都能足數的,甚至咱們還有得賺。”
這是在李莊聽濤樓頂層的密室,李肆對段宏時開始仔細解說。
“換在以前,鈔關書吏握著權力,貪腐加派,工作粗放,能到稅關監督和委員手裡的要少一大截。”
他說到這,段宏時若有所悟,“這就跟前明對地方的控制一樣?”
李肆點頭:“沒錯,只要把書吏這一層從鈔關剝離出來,不讓他們握有官府的權力,而僅僅是查驗估價定費的執行人,實收權握在第三方的手裡,工作就能細緻下去。實對實地查收,又少了貪腐,能收到的銀子要多出很多,這就跟jīng耕細作一個道理。”
段宏時越想越覺得這一招深,而且很有些忌諱:“這就是把鈔關之權握到了咱們自己手裡啊,鈔關只面對牙人的話,它另外的查禁之責怎麼執行?朝廷會有什麼反應?皇帝會有什麼想法?”
老秀才問到了點子上,鈔關不僅要收稅,還要負責執行朝廷的禁榷之事,包括鹽、鐵、銅、硝石、茶、馬匹等等,有時候更要承擔緝捕和治盜的事。而且滿清對這鈔關的管理很是在意,自康熙而下,歷代皇帝都喜歡差遣內務府包衣來當監督,一方面是恩寵奴才,讓他們吃ròu,一方面是替皇帝辦貨斂財。而眼下李肆搞的這“浛洸模式”,是不是會招來朝堂矚目?
鈔關在清代的歷史,李肆前世有過一番研究,他心裡有底:“眼下這康熙一朝,各鈔關上繳的稅銀大多都不足額,一方面是商流還不暢,一方面也是貪腐太重。朝廷經常會把虧欠的鈔關jiāo給地方兼管,其實也就是讓地方來補差額。而足額甚至溢盈的鈔關都牢牢握在手裡。所以只要餵飽鈔關委員,就著勉強足額,每年緩緩增長的原則給鈔關上供,就不會引起朝廷和皇帝太多注意。”
浛洸廠所在的連江,此時還不怎麼起眼,畢竟只是通向湖南一省,而且路還有些偏。大多數商人是走北江進湖南,李肆推動的《浛洸關約》,目前看還不值得滿清上層關心。
“至於查禁之責,如果鈔關監督或者委員都不管實事,怎麼應對,那都是我們說了算。”
這方面李肆可不擔心,滿清朝廷既然讓鈔關賺錢,就別想它又真成個有效力的執法機構,走sī什麼的,即便是在統治更為嚴苛的雍正朝,也不要太活躍。
段宏時早前和李肆一起謀劃了此事,但只負責評估官員反應和堵塞計劃漏dòng,對李肆此為的根底還不是很清楚。他猶豫了好一陣,終於把那個自覺有些臉紅的問題提了出來,“然則,於我們之事,有何裨益?”
李肆嘿嘿一笑,難得有教育老頭的機會。
“老師,明面上的好處是,除了暢通商貨之外,我們還能賺錢,有物流保障,很多不方便之事都會迎刃而解。”
這說的就是造反了,能將連江控制在李肆的手裡,不僅能有穩定的湖南市場,硝石硫磺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