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第1/3 頁)
我申請就地退伍這件事,產生了相當的,不!是極為深刻的影響。
信中說: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幹活也沒有力氣了。等等……回去吧!
七月二十七日
我以一個瘧疾病患者的身份,先行出發。下午六時五分,搭上聯絡船。下午六時五分‐‐這是與大陸離別的時刻,這是與整整苦鬥了兩年的大陸離別的時刻。聯絡船飛駛在混濁的長江上。乘上御用船&ldo;明善丸&rdo;號,這是一艘五千餘噸級的船。
第二小隊作為軍旗小隊,與軍旗同時出發。第一、五小隊在晚上十時半左右,登上船。
船艙裡比較寬敞,一張糙席兩個人‐‐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七月二十八日
還在睡夢中,不知船什麼時候開始移動的。爬上甲板,觀賞風景,長江沿岸看不到堤壩,河水不斷地直接流向糙原、流向水田。河岸右側有山,連綿起伏。而且還有許多城鎮。河岸左側是茫茫糙原。途中,還看見宛如煉鐵廠似的建築物,緊靠這座城市的後面,是一座座山,在一座山的前面,有一個沿江岸約一百米的城鎮。
所有的記者都沒有把我們出征軍人視為純粹的人予以報導,沒有那種士兵也是普通人的意識,更不用說去認真地挖掘士兵身上的普通人性。
他們都把士兵報導為典型的軍人、軍神,所有的軍人都被英雄化了。而後方的人們也是透過所謂英雄的鏡子、所謂軍神的鏡子來瞭解我們出征的軍人。
他們不去報導那螞蟻般的情形,也不願接受那螞蟻般的形象。
---------------
第三卷乙第116號證(18)
---------------
所以,那些一旦來到戰爭現場的人們,看到士兵那種人性的行為,以往的英雄觀、軍神觀頓時破滅。瞬間產生一種原來如此的失望感。必須改變這種認識,把士兵也視為普通的人。
的確,有些時候不允許報導那螞蟻般的情形,但是也沒有必要把所有士兵的一切都強制性地限制在那種軍人觀的老套子裡來予以報導。
第三部分
經過診斷之後,軍醫也只是說:臉色太不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太不可思議了!軍醫一籌莫展,真讓人難以依賴。胃痛的受不了,軍醫也只是給一點健胃藥,其餘任何藥也沒給。 船上的米飯好像沒有熟似的,硬喳喳的,沒有一點米飯的噴香味兒。我猶如雞一樣,特別想吃砂子。
---------------
第四卷乙第117號證(1)
---------------
昭和十四年七月三十日
長江的流速極快,在這汪洋般的江面上,急駛的流水讓人絲毫看不到有任何穢物,雖然長江以極快的速度流動著,但感覺不到它是轟鳴般地流動著,還是靜止的。落入長江的人是絕對沒救的,這是因為江水湍急,同時在江面捲起漩渦。聽說在前幾天,三十八隊有三名士兵不慎掉入江中,再也沒能浮上來。
儘管長江流速極快,卻沒有發出轟鳴巨響,只是靜靜地向前流著。
月亮一天比一天更圓。
在那高高的桅杆、煙筒、吊車和整整齊齊地交錯排掛著的魚網之間,皎潔明亮的月亮,使人聽到一種並非長江流水的聲音。微風吹拂著甲板,我心不在焉地眺望著這一切,美麗的夜色與大平原的寂靜同是一首優美的詩。
我那為疾病所折磨的虛弱軀體,沉浸在這詩一般的意境之中;感到一種清慡宜人的愜意,腦海中飛快地遐想著即將看到的故鄉。
前幾天,也就是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