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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對中國和中國人的蔑稱。)大米,副食也品種多樣。今天第一次吃上梅乾汁醃製的蘿蔔泡菜,和我夢中的味道一樣,真好吃。
今天還遇到了同期入伍的聯隊通訊兵,打聽到弟弟的訊息。弟弟身體健康,已奔赴前線。我聽後也就放心了。
十月二十五日
今天好不容易活動了一下身體,但還是比平時頭重腳輕,精神不慡。嘴中無味,舌尖發痛。領了些鎮痛藥和健胃藥。我的診療號是二九九號,也就是說在我之前有二百九十八個患者看過病。在我之後,每天病人還會增加。
在一間狹小簡陋的支那民宅裡擠滿了病號。等候就診的時間很長,起碼需要半天。在候診時,我又渾身戰慄,打起了擺子。患者都是常見多發病人,個個精疲力竭,臉色蒼白。這時根本分不清誰是支那人、朝鮮人,還是日本人、臺灣人。在日本國內無論如何也見不到這種病態、病容的患者,況且大家患的是同樣的病:不是瘧疾就是腸胃炎。所有的人都是半死不活,站立不住,東倒西歪地癱坐在地上,實在不成樣子。可這時,竟有個憲兵隊的上等兵不懷好意地對軍醫說:病人一到你這兒,就故意顯出快要死的樣子。憲兵這些傢伙,根本不瞭解前線士兵的內心痛苦。真該讓他們嘗點苦頭,試試生病、染上瘧疾是何滋味。凡事如不親身經歷就不會理解。連中隊長竟然也說什麼:瘧疾根本不是病。實在讓人感到遺憾。如果不是病的話,那因染上瘧疾而送了命的又是怎麼回事?死因是什麼?真是沒有良心,一派胡言。我要向出此胡言的人說:我們還年輕!
我雙臂緊抱蜷縮在土房的地上,倚牆閉著眼睛。忽然聽見身旁有人起勁地談論國內的事情,像是剛來支那不久。睜眼一看,是張架著寬邊圓框眼鏡、泛著紅光的肥臉,那傢伙身著厚厚的冬裝,而我們還穿著破破爛爛的夏裝。肥臉氣色極佳,眼鏡腿深深地嵌入兩側的肉裡。人的臉竟能胖成這個樣子,豈止是胖,大概是營養過剩,還長有粉刺,真是肥得流油。他那底氣十足的慡朗笑聲,令周圍臉色灰白的病號們目瞪口呆。從他的話語中得知他隸屬第十師團第二預備隊,十月十一日從日本啟程來支那的。
在轉赴野戰醫院的途中,看到一面磚牆上用墨汁刷寫著:&ldo;認真想想,侵略中國有何益處?!大和魂難道就是侵略與殘殺嗎?&rdo;旁邊,另用紅色寫著:&ldo;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與東洋鬼子日本人抗戰到底!&rdo;落款是&ldo;廣西學生軍&rdo;。
聽說明天就要出發,但僅限於自己判斷能行軍的人。我雖然不知什麼時候又要發燒,身體也沒有恢復利索,但只要明天有人走,我也不得不走。大家好像都是這麼想。
前方傳來戰報,麻城於今天下午一時被我軍攻佔。我們好不容易趕到此地,無論如何也不想留在後方,無奈病不饒人,沒辦法才留下的。然而,即便是現在追上了自己的部隊,如果病再復發,又會掉隊。真有點犯愁。可如果留下不走,離自己的部隊就更遠了,與中隊匯合的日子又要推遲。在這期間要是有人傷愈歸隊,別人肯定會想東史郎為何還不回來。我左右為難,不知怎樣才好。乾脆明天我先出發,將來如何再說。
十月二十六日
昨晚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雨,到今早下大了。原計劃今天行軍六里路,只得作罷。瘧疾已有兩三天沒犯了。我邊看雨,邊啃著紅薯,忽聽有人說,昨天下午四點我軍攻陷漢口。這個訊息讓人頗感懷疑。原計劃很快佔領漢口,但是由於遇到意想不到的頑強抵抗,估計要攻到十一月底。可突然十月二十五日就攻陷了,實在出乎意料。不管怎樣,必須儘快追上部隊。聯隊的留守人員和傷病員共一百餘人(第三大隊除外),負責人是個姓鹽見的軍曹。他竟不管大家,擅自乘坐三十三聯隊的卡車行軍。我們對此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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