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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洲,我打賭你會在十二點之間下來,我贏了。」少年目光如炬,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將煙碾滅,懶洋洋開口,「你到底不忍心。」
數九隆冬的季節,光站這一會兒,她都快凍死了,陳止站了幾個小時,也不知道怎麼受的。
「不是不忍心,是怕你凍死了,你家人來找我麻煩。」
少年笑了聲:「我沒有家人啊。」
季洲驚訝了。
他玩世不恭,好友成群,好像宇宙的重心。她以為他家境優渥,是哪戶人家的小少年,不想竟然沒有家。季洲的心臟被人敲了敲,可她沒有再問。
季洲輕輕地嘆了口氣,她以為他聽不見,可這黑夜落針可聞。
「陳止,不要喜歡我了,我沒錢,道上也沒人……」
她口氣一本正經的,透著微微的無奈,少年被逗笑了,勾了勾她的下巴,漫不經心道:「圖你漂亮,行麼?」
說難聽話的不走,講道理還講不通。
季洲快要煩死這人了,將頭晃開,不讓他碰,陳止就真不碰了。
她轉身就要上樓:「既然你不怕冷,就繼續站著吧,我得睡覺去了。」季洲冷颼颼地開著玩笑,「希望明天別讓我看見某不良少年露宿街頭慘死的新聞。」
陳止一把扯住了她,少年的手冰涼,冷得刺骨,冷得硌人,像個冰塊。
都是肉體凡胎,誰都不是神仙,季洲的心倏地一糾。
陳止看了眼手錶,小聲倒計時起來。
十二點整了。
漫天的煙花盛放在夜幕,炫目如星辰的煙火朵朵盛開,極快地盛放,又迅速地跌落,整個世界亮如白晝。
天上有煙花盛景,地上站了個很不好惹的少年。
她低下頭。
一條暖融融的、小太陽一樣的白色圍巾繫到脖子上,她與溫暖撞了個滿懷。
痞裡痞氣、頑劣的少年朝她笑:「洲洲,新年快樂。」
「祝2012年的洲洲每天都快樂。」
第二十三章 夢也何時到謝橋
或許這是陳止說過的最正經的一句話。
也是季洲第一次沖他笑了笑。
她也希望自己每天都快樂,可快樂這個東西,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好了,陳止,你回去吧,我也該回去睡覺了。」季洲語氣平和了許多,陳止也不是個壞人。
她也沒拒絕陳止的圍巾,就這麼圍著往樓上走了。
季洲上了樓,本想直接躺下,又悄悄在窗臺看了眼,陳止又點了支煙,抽完之後才踱步離開。
圍巾並不好看,沒什麼款式,好在針腳很密也暖和,要不是她長得漂亮,還真不定能駕馭住。陳止看著花裡胡哨一人,骨子裡還是直男審美。
季洲把那圍巾丟到一邊,又沖了個澡,才睡了過去。
這是那事留下的後遺症了,每天晚上必須沖澡,一遍一遍地洗,刷馬桶似的。萬一洗過澡後有事外出,回來也必須再洗一次。
季洲覺得自己很髒。
有一次熱水器壞了,她說什麼都要進去洗,奶奶攔也攔不住,最終她在秋天裡洗了冷水澡。奶奶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咬著唇搖頭。
張竹慶的身份並不只是簡單的三中文科部主任江萍的老公,他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江萍早就威脅過她了。
有這樣可笑的女人嗎?
老公背叛了她,甚至做了犯法的事情,本該在監獄裡度過此生,可她卻上趕著幫助老公善後,嗤笑的模樣就好像是季洲勾引了張竹慶。
「季洲,你大可以去報警,如果你不想要自己的尊嚴的話。」
「你覺得你報警了警察就會相信你嗎?他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