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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彷彿一把手術刀一般。
浴室水聲漸小,祁聿關上開關走出隔門,從洗手檯下拿了浴巾裹在下身。
他一邊擦乾頭髮,一邊走到衣櫃前,翻出睡衣。
他的衣服基本以簡潔為主,黑白灰藍,就差不多囊括了衣櫃空間的色調。祁聿找出一件短袖睡袍,繫上系帶,然後翻出內褲穿好。
拿內褲的時候,手背碰到了疊放在一旁的上衣。
他也有不少背心,緊身的工字背心也不是沒有。
祁聿掃過自己的衣櫃,眼前又冒出那個憨傻民工換衣服的一幕,心裡忍不住又煩躁地暗罵了一聲。
嘖。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還媚粉。
不檢點!
儘管這麼想,祁聿上床後還是鬼使神差地再度開啟了手機裡的影片軟體。
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做完他本來想做的事。於是祁聿這次非常迅速地透過搜尋找到了鄭海川的帳號——【努力掙錢的大川】。點進這人的主頁後,祁聿將他最近錄製的影片都翻看了一遍,最終在一條裡看到了鄭海川寫表揚信的全過程。
果真如他想的那般,是蠢裡蠢氣趴在餐桌上一個字一個字寫完的。
只不過旁邊還有個人教,露出半個身子在指點鄭海川有的字該怎麼寫,有的語句該怎麼措辭。
祁聿一邊看一邊在心裡嗤笑,竟然寫個小學生作文還要外援。
笨死算了。
影片到最後,鏡頭才挪到了教他的那個人身上。
鄭海川在一旁和觀眾絮絮介紹:「這是住我樓上的大哥呂君,呂老師,是個特別厲害的大文人哩!」
「呂老師會寫詩,還會畫畫,我們家小禾苗兒現在會塗的那三瓜兩棗,都是呂老師教的!」
坐在餐桌邊上的是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有些瘦,文質彬彬的。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衫,衣服空蕩蕩,彷彿被骨架支稜著。
他對著鏡頭隨意笑了笑,整個人有一種與世無爭的氣質。
「當不得什麼老師,就是混吃等死的人。」
「呂老師,說什麼胡話呢!」青年一把拍了下男人的背,不贊同地說:「你這人生才過了一小半呢,往後還有大好日子呢,說什麼死不死的!」
青年的這股朝氣像是打動了中年男人,他笑得比剛才更真切了點,敲了敲桌子,「寫完了嗎?讀一遍?」
鄭海川還有幾個字不會寫,連忙扯著紙問他,話題輕巧地就被呂君給岔開了。接下來的鏡頭又回到了鄭海川身上,但看影片的祁聿卻伸手點開了進度條,將播放進度重新挪回那個中年男人出現的時候。
他有些鄭重地從床頭櫃上重新拿起度數不高的眼鏡重新戴上。
祁聿抿著唇,將手機拿近了仔細端詳鏡頭裡的人。
打量了一會兒後,祁聿又跳出這個影片,在鄭海川其他的影片中翻找起來。終於,他又在一些鏡頭中發現了他記憶中熟悉的人和景。
呂老師,紅姨……祁聿有些恍然地想,原來,他們還住在那裡麼?
「喲,聿仔,放學回來啦?」
路邊剛亮起螢光燈的小酒館,一位穿著小皮裙的捲髮妙齡女郎正翹著二郎腿靠在牆邊抽菸。背著書包的小男孩從她身邊無視地路過,直到書包被拽住了,才無奈地扭過頭,冷臉喊了一聲,「紅姨,鬆手。」
「嘖,說了要叫我紅姐,死小孩!」
女人翹著紅指甲彈了小男孩的腦門一下,「年紀不大書包還挺沉。」
因為個頭懸殊,小男孩躲不開女人的那一指彈,只能硬生生捱了一下。腦門上冒出一點點紅,倒襯得一張冷冰冰的小臉蛋更生動好看了。
「哎喲,你別這麼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