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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鶴川到他在的城市,坐車需要八個小時,公交大巴火車等等要倒四五趟車,而她又從未出過遠門。
秦淮忍痛又著急的聲音傳來:「不用聯絡他們,就是一個小手術,我自己一個人就行,大不了請個護工,花點錢而已。」
路苗盯著地圖,眼睛都不眨:「但這好歹也是個手術。」
秦淮:「就——」
大概是更加地疼痛了,他的說話聲音變得微弱而顫抖。
路苗知道闌尾炎真的是個很小很小的疾病,很多人都會得上,送去醫院之後也會順順利利地治好。秦淮很聰明,自己一個人肯定也沒有問題,而且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可以花錢請護工,世界還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嗎?
但是——
人的感情有的時候就是這麼不理智。
尤其是經歷過身邊的人匆忙離開後。
他來鶴川,她也可以去他的家鄉。
路苗握著拳,冷靜地問:「你身邊有其他人照顧嗎?」
秦淮:「沒。」
路苗:「你等我。」
鶴川太小,位置也不太好,因此經停鶴川火車站的列車很少有時候剛好的,總是在晚上九點到早晨七點這個時間段才有車。再加上鶴川火車站並不在縣城,而是在下面的一個鄉裡,要去那裡要坐四十分鐘的車。
因此這邊的人出門總是不愛坐火車,慣於坐大巴出門,但是大巴又嫌太累不安全。索性,這邊的人就很少出門了。
明天就過年了,今天街上的人很多,都在熱熱鬧鬧地購置年貨,路苗提著行李箱出門的時候,有一種莫名地蕭然與忐忑。
她從未去過火車站,問了同學再摸索一下才找到了去火車站的大巴,搖搖晃晃地在車上顛了四十分鐘之後,她抵達了火車站。
過年的火車站也算是熱鬧,但這熱鬧僅侷限於出口,在外工作一年的人終於回家,被喜笑顏開的親人挨個接走。候車室裡只有零零星星三兩個人,都歪在椅子上,低頭看手機。
路苗看著自己的火車票。
她的票是今天晚上十一點半的,明天早上六點半到達臨州。要是平時的話,她都直接坐大巴了,可以直接出發,晚上就能到地方。可是過年期間鶴川的大巴不跑長途了,只有火車還在正常執行。而她提前四五個小時就到火車站的原因是,下午六點過後就沒有從縣城到火車站的車了。
即使心裡十分的焦急,路苗不能做些什麼,只能在候車廳裡等。候車廳後就是火車軌道,每次火車哐當哐當地路過,風和震動就會一起傳到候車廳,讓等待的人猛地清醒起來。
終於到了十一點十分,火車站的工作人員開始大喊檢票進站。
路苗從未坐過火車,她小心翼翼地進站,等車來之後尋找自己的車廂,車太長,停站時間太短,她還沒跑到自己的車廂工作人員就吹響了哨子,路苗心跳如鼓,熱血上湧,狂奔著上了車。
摸著黑找到自己的床位之後,她鬆了口氣,把東西放下,坐在走廊邊上的椅子上,偏著頭看向窗外。
時間太晚,窗外太暗,什麼東西都看不清,只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火車正在向前行駛,它穿山越嶺,衝破大山的封鎖,哐哧哐哧地往前走,每個動作都帶著節奏感,像是一個巨人行走在天地間,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毫不猶豫。
路苗看了一會兒,躺下開始睡覺。
這一夜搖搖晃晃,路苗也不知道自己睡著了還是沒有睡著,夜裡火車停了好幾站,到了許多她從未到訪的地方,路苗好像記得自己掀開窗簾朝窗外看了看又好像沒有,朦朧間,一夜時間就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路苗到達了。
下車的一瞬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