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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無雨,平平無奇的一天,記不清日子,只能用某月某日潦草概述。
據說是走到哪兒都引人注目的校園風雲人物,家世優越、相貌出眾,方舟在宿舍裡常常聽到背後妒恨蔣遜的酸言酸語,什麼虎父犬子、惹是生非,如果不是命好會投胎,放到社會裡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渣滓。
——這與獨來獨往的方舟,本該沒什麼交集。
那天很突然地,他被攔在了回宿舍的石子小路上。
樹蔭下,高大的少年低垂著頭,看不到表情,耳朵發燒一般紅到發紫,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話,急得額頭冒汗。
——以至於方舟看著他不同於威風赫赫的校霸傳聞形象,格外犯慫的樣子,都沒太仔細聽他說了些什麼?
只記得他聲音發顫,呼吸急促,約莫是些告白的內容,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光是聽著都替他費勁。
方舟從小到大第一次被表白。
還是被男生表白。
他有些意外,看少年真情實感的樣子,也不像是玩了什麼打賭遊戲來戲弄他,便也認認真真回了句:「抱歉。」
又尋常地補上一句:「我對你沒有超越陌生人以外的感情。」
為了以防萬一,斬斷少年的糾纏可能,最後還說:「我也根本不喜歡男人。」
整個過程都很平淡。
「你還真是無情啊。」蔣騁聽方舟簡單的三言兩語,實在有些可憐蔣遜。
要知道他那位蠢哥哥在上高中之前,還是在青春期偷偷隱藏資料夾收藏幾十g島國愛情動作片的普通小夥。性別男、愛好女,還是個實打實的顏控。
會喜歡上無論性別還是顏值都背道相馳的方舟,想必那段在方舟嘴裡風輕雲淡的高中時光,於蔣遜,卻是一番無人知曉的兵荒馬亂。
翌日早,一張張單人床再次回歸地板,人們被迫起床。
領導們派代表答覆了統治者,維持原意。
這個結果顯然不合統治者的心意,連面都沒出現,只讓人傳回兩個字:
【等吧。】
等什麼?
大家不知道。
最先等來上面分配的工作。
不願意歸附也不接受圈養,他們既沒有自由也不能不勞而獲地等待投餵。
人們就像是剝奪了政治權利終身的服刑罪犯,被安排了各種勞役,以此換取生存物資。
時間一天天過去,離開了遊戲世界,人們被凍結的時間彷彿重新流動起來,原本就年事已高的老領導們,逐漸兩鬢斑白,脊背佝僂。
新的賽季展開,新的賽季結束。
一批批新玩家來到上層世界。
他們沒有外掛,家不成家、國不成國,經歷無數廝殺、爭奪、背叛,千難萬阻、不擇手段地走到賽季結束。
無以復加的磨難一點點泯滅掉他們的人性中珍貴的部分,他們已經變成一群沒有信仰的狂徒。警惕、排他、利己、心無敬畏,既不友善,也無良知,哪怕已經迎回了舊日親友,也沒有喚醒生而為人的良善,反而十分麻木。
家,無足輕重;國,亦不需要。
一批又一批賽季勝利者……已經疲於反抗的,認命接受圈養,苟活餘生;尚有反抗精神的,選擇成為擁有有限自由的奴隸,折騰出三三兩兩的風波,製造幾起茶餘飯後的笑談,調劑調劑上層世界公民枯燥的精神世界。
只有方舟這一批人,在國家領導的保駕護航下走入上層世界,凝聚一心,等待重回故土。
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
一輩又一輩的人老去,走路越來越慢,越漸蹣跚……
新生兒們一個個誕生,他們不曾知曉地球有多美好?也不知道長輩們在堅持什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