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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嶽樂雖努力遺忘,也因他的兢兢業業讓眾人都忽視了他的尷尬身份,但他自己卻始終沒能遺忘。他如今已有三子存世,傳承無憂,何不出京沙場殺敵發洩一番?再在京裡呆下去,他恐怕就要瘋了。他努力忘記烏雲珠帶給他的恥辱,可烏雲珠卻沒有就此放過他。宮中三個養女,他的嫡女年齡並不是最大,卻於去年率先指婚,被指給了耿繼茂之子耿聚忠。滿漢不通婚,他的女兒卻指給了一介漢人,這裡面烏雲珠沒有插手,他是死都不會信的。因前有建寧公主下嫁吳三桂之子吳應熊,嶽樂也只得吃下這個啞巴虧。他儘量往好的方面想,吳應熊既能以額附身份留居京師,那想必他的女兒也不用出京,如今重病在床的那位氏或許可以稍稍放心。可是這理由可以安撫女眷,嶽樂自己卻深知其中的關竅,吳應熊的實際身份不過是朝廷人質罷了,日後耿聚忠的身份也差不離,三藩不反還罷,若有異心他女兒的一生盡毀。
議政王大臣會議眾口一詞的合議結果,卻在福臨處差點打了回票。或許是浸潤佛學甚深,福臨對此的反應極其無動於衷,先是自顧自的默唸頌經,後在嶽樂伏地頓首懇求之時,竟發出“把人家的東西還給人家,咱們捲鋪蓋回滿州”的不祥之語。
此語一出,嶽樂頹然若失。說起來,嶽樂一直是福臨的最忠實的擁護者,即使是後來福臨與烏雲珠給他帶來了恥辱,他也並沒有多怪責福臨,就像絕大多數心中所想一樣,紅顏禍水才是罪魁禍首。在他的心裡,福臨或許私德有虧,可這依然不能掩蓋福臨寬厚仁慈的一面,他的政見在絕大多數地方依然與福臨合拍。但這一次,他真的感到失望了,大清的皇上,可以仁慈,可以大度,甚至可以軟弱,但絕不可以後退,絕不能將八旗將士們辛苦打下的大清江山就這麼拱手讓人,不戰而退。於是,他找上了慈寧宮求助。
在母親的痛斥下,福臨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於次日扔出一枚大炸彈:他要御駕親征,誰也無法勸阻。宮廷上下都束手無策,大臣們紛紛跪下勸阻,順治根本不聽,親自用寶劍劈斷御座,宣稱誰敢阻止他他就劈死誰。此番連皇太后也無計可施,她一張口福臨就把話頂回去“不是您讓我效法皇阿瑪衝鋒在前的嗎?”承乾宮則高掛後宮不幹政的大牌,還來了一句“不管皇上做何種決定,臣妾都將誓死跟隨左右。”
烏雲珠想得明白,她既已成皇太后的眼中釘,再多添一樁罪又如何,況且,皇上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就象她以前不信佛,但自從福臨沉迷佛學以來,為了與他保持一致,她也開始專心禪學,學得久了,也似有所悟,每每苦思“一口氣不來,向何處安身立命”之禪語,常與皇上參究。就拿如今這事來說,雖然她也對皇上的一意孤行不以為然,但她可不願做皇太后的應聲蟲,姑且不論皇上是否能成行,但在包圍著皇上的反對之聲中,她無條件的支援定能讓皇上銘記如心。
福臨既可發下狠話來,眾大臣也不由在心中掂量了幾分,再無人發聲,事情竟成了僵局。博果爾思來想去,也想不起福臨曾親征過,遂挺身前往乾清宮一試,話還未開口,就被福臨岔開了。博果爾從前世到現在,就不是口舌如簧之輩,見狀也不能明著勸說福臨不去親征,只能說自己有意代兄長出徵,請皇兄恩准之類的話,
其實福臨只是一時激憤,心中對親征一事還是心存怯意的,只是話已說出口,不好下臺罷了。博果爾倒是猜中了他的意思,可他也不能就此應了博果爾的請求,他不去,博果爾就更不能去了。
此時,湯若望求見。湯若望精心撰寫能夠打動順治此刻心絃的奏章,選擇適當的時機跪勸順治,說他以十數年的老臣忠誠之心,懇求皇上罷親征之議,不要使國家再瀕臨被破壞的邊沿。湯若望的冒死直諫可謂恰逢其時,順治心如明鏡,早有回心轉意之心,但是找不到臺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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