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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活路。飛燕雨燕自是忙不迭的道謝。
看著三個剛剛跳出火坑,相依為命女子,想起或許還在火坑裡的小香,陸善柔由衷感嘆,為何最苦最累最慘的都是女人呢?什麼時候這個不公的世道能變不變,女人可以自給自足,不像貨物一樣被人買賣?
次日,陸善柔醒來,艷陽高照,秋高氣爽,若不是泥濘的土地,好像昨夜的大雨就沒有來過似的。
陸善柔起床,開窗推門,窗外一片田園景象,稻田已經收割了,皇莊的官奴們正在播種冬小麥。
飛燕和雨燕送來熱水給她洗臉,她坐在窗前梳頭,聽到遠處有絲竹之聲,問道:「那裡在唱戲?」
飛燕說道:「是隔壁壽寧侯府的別院。」
這不就是陶朱的舅舅家麼,陸善柔算著日子,「壽寧侯府真是囂張啊,都這時候還不知道收斂,周太皇太后三月薨了,一年之內,侯爵這種等級的官員不得辦婚嫁大事,二十七個月不得作樂宴請,這倒好,才半年,壽寧侯府就搭臺唱戲了。」
雨燕說道:「或許是覺得天高皇帝遠吧。」
陸善柔說道:「這裡就是太子的皇莊,那裡遠了?」太子昨晚就睡這裡。
飛燕笑道:「雖是太子皇莊,但是太子怎麼會來這個鄉下地方呢。」
雨燕說道:「就是,皇莊這裡都是瓦屋草房,耕地養蠶,還有雞棚,羊圈,牛棚。隔壁的別院曾經也是田莊,後來推平了建成別院,聽說裡頭一派江南風格的假山庭院,曲水樓臺,戲臺子臨水而建,隔著一個池塘聽戲,連聲音都水潤潤的,瑤池仙閣也不過如此了!」
陸善柔插上髮簪,「既然已經有了個偌大的別院,為何壽寧侯還要與長寧伯爭田地?」
飛燕把兩把梳子擺在梳妝檯上,「這把梳子是壽寧侯府別院,旁邊的這把就是他們要爭的田地,壽寧侯想把別院往外擴一擴。」
京城新鮮話題層出不窮,最近已經沒有人再提鄭旺妖言案了,都在討論西四牌樓人頭案、褲帶街兩外戚打群架爭田產案、已經昨天剛剛爆出來的話題——周太皇太后在裕陵偷偷砌牆事件。
陸善柔拿起一把梳子,沾了一點刨花水,往腦後梳過去,腦後的碎發被刨花水制服得服服帖帖,不再散落,「西城那麼大的壽寧侯府,積水潭還有這麼大的別院,這還不夠,還要往擴,人心不足。」
「可不呢。」飛燕拿著一個把鏡,照著陸善柔的腦後,「壽寧侯總不能往皇莊這邊擴吧,那有親舅舅覬覦外甥土地的道理。」
另一邊,陶朱聽到絲竹之聲,心裡癢癢,他也許久沒有聽戲了,問管皇莊的太監,「誰在別院聽戲?」
太監說道:「是壽寧侯的一個外室,梨園出身,很受寵愛,但是伶人乃是賤籍,不能長大光明的納為侍妾,就安置在別院裡,還養了一個小戲班,平日吹打彈唱,給外室伴奏助興。」
陶朱聽到隔壁開唱了,聲音婉轉,盪氣迴腸,「奇怪,這個腔調宮裡沒聽過。」
太監說道:「這是南戲《殺狗記》,唱的是崑山腔,咱們京城大多是北戲。」
陶朱豎著耳朵聽,光聽不過癮,還想看看,但是國孝期間,不敢公然去看,就說道:「給我搭個梯子,我爬到牆邊樹上去看看。」
太監不敢啊,連忙勸道:「祖宗啊,隔著那麼遠,能看到什麼?爬上去多危險。」
陶朱說道:「我這裡有西洋進貢的望遠鏡,你不搬梯子,我就自己爬。」
沒辦法,太監只得去搬梯子。
麥穗先背著望遠鏡爬上去,再要陶朱爬上來。
陶朱爬到樹上,拿著望遠鏡,對著池塘邊的戲臺看,唱戲的外室穿著家常衣服,沒有上戲妝,就這麼唱著。
《殺狗記》講的是一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