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第1/2 頁)
他向上指,「星星告訴我的。」
梁佳抬起頭,劇場的照射燈在黑色的穹頂上亮著光,彷彿點綴夜色的幾顆星。
其實她沒有想到會突然說到這些,顯得不那麼輕鬆。
很明顯,他們從前是兩個世界的人,陳鬱的家庭條件很好,他十幾歲的時候,可以上著一年學費數萬美金的音樂學院,一把定製的小提琴就需要耗費七八萬美金,他的家庭給他提供最好的一切,而她在上學的時候,為了幾千塊的學費可以愁的幾晚睡不著。
陳鬱的家庭和諧,親人友愛,他在溫馨的氛圍中成長,顯而易見他也是極重家庭的人,而梁佳,像個孤獨漂泊的遊子,既無完整的家庭,也無任何背景和依靠。
她的人生是一片汪洋的海,唯有自己這一塊獨木漂浮在上。
「你知道嗎?這個劇院我以前來過,那年我十六歲,讀高二,跟舞團來的,我的老師在臺上表演,我在臺下看。」梁佳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那時候,她是舞團的種子選手,是青少隊的首席。
她尤記得當年自己用何種羨慕期待的目光看向臺上翩然起舞的老師,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站上這樣的舞臺。
很多年後,她再次坐在臺下,懷著另一種心情,為另一個人注目。
陳鬱問:「你以前是學舞蹈的嗎?」
梁佳說:「嗯,高中的時候我是藝術生,學古典舞的,那時候我跳得特別好,在全國拿了很多獎,後來出了點事,就放棄跳舞了,大學之後我改學文學專業,之前一度以為自己走不下去,但是幸好,這條路也終於看見了曙光。」
他問:「為什麼會放棄,是父母不支援你學藝術嗎?」
國內的確對藝術類專業有些偏見。
梁佳搖頭,「不是,是後來身體上出了一點小問題,就放棄了,你知道的,古典舞對身體的要求很嚴格,柔韌性要好,力道要足,各方面都要達標。」
她淡淡一笑,「其實作為一個普通人而言,還是挺羨慕你的,我有看過你的專訪,你的事業簡直可以用出道即神壇來形容,小提琴和鋼琴都那麼精通,所有人都說你是音樂界百年難見的天才,然後你又能選擇自己最喜歡的小提琴,又可以獲得這種空前的成功和知名度,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這個行業的精英,頂級的專案都會在第一時間交到你的手裡,你開第一次演奏會的程度也許是很多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的目標,讓我們這樣的凡人望其項背。」
她又說:「剛才說起你的過去,我竟然也跟著情不自禁的回憶了一番我的少女時期,然後發現我居然什麼都想不到,哈哈,實在沒有讓我印象深刻的東西。」
頓了頓,忽然有些難以捕捉的惆悵,「如果非要有,我覺得我難以忘懷是一條裙子,一條粉色的長裙,袖子是薄紗,背後有絲帶,現在看起來很土,當年是非常流行的,就擺在服裝店最顯眼的櫥視窗,我幻想自己穿上它跳舞的樣子,連續三個月,每天放學都去看,直到最後被別人買走,在我最喜歡它的年紀得不到它,讓我迄今為止都有遺憾,即便如今的我已經能買下一百條。」
滿心歡喜的時候留下遺憾,那麼一百倍的補償也釋懷不了。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是個非常小氣的人,雖然當下很美好,但依然不能用灑脫的態度回望過去。
「說這樣的話,可能又會招噴。」梁佳聳聳肩,輕鬆一笑,「如果某一天可以許願,我最想和陳老師交換人生。」
陳鬱抿唇笑:「為什麼?」
梁佳說:「我也想過一過天才的人生啊,我太普通了,從小就普通,泯然於眾,我從來沒有一鳴驚人的能力,當我開始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永遠是從倒數起步,只能靠一直堅持,慢慢的做出一點成績,這也說明,我需要比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