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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先招惹我, 是你說要嫁給我。如今,不論你要嫁給誰, 最終都只能嫁給我。
謝延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絲悔悟。
若非他之前畏首畏尾,不肯答應她的要求,如今他們或許已成了夫妻。
以前欠下的債,早晚要還。
他驀然想起今日聽到這個訊息時的心情。
第一反應, 自然是假的。
顧綾剛放棄了他就去談婚論嫁,速度太快。可當日謝慎與沈清姒事發,沒過幾日她便轉了目標,比如今更快一些。仔細一想,謝延便無法繼續自欺欺人。
接下來就是生氣,他一直等著顧綾回宮,向她解釋清楚那些誤會。可她卻完全沒給他機會,可見顧綾的確從未將他放在心裡。
同時,又有幾分茫然無措。她這樣狠心薄情,他該怎麼挽回?
他想過放棄,想了整整一上午,想忘掉她。
但腦海中不期然出現,七夕那日,她對著崔顯一笑,明艷如花。
他的心,霎時生出陣陣戾氣,像是被人割開一道口子。
難受的不行。
若是讓她一直對著旁人這樣笑,他只怕要把自己憋死。
越想,越捨不得放開。
謝延輕輕閉上眼,任手上鮮血流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如同樂章。
乾乾淨淨的那隻手,輕輕觸了下削薄的唇。
唇齒之間,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茉莉花香氣。
清甜幽怨,陌生又熟悉,似在何處聞見過。
恍然間,謝延驀地想起,當時在御花園中,顧綾曾扔給他一隻手帕。粉嫩嫩的帕子上繡著栩栩如生的蝴蝶,清甜的香粉撲了他一臉。
那是她第一次正大光明對他示好。可惜,那帕子被他扔進了池塘中,如今不知順著水流落到了何處。
謝延嘆了口氣,心底悔意漸漸瀰漫。
若非當初太矯情,如今何必看著她與旁人談婚論嫁。
顧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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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綾快步離開御花園,走到安泰殿前,忽然停住腳步,借著一旁的太平缸,照了照自己的模樣。
風鬟霧鬢,金釵傾斜,一副春睡未醒的模樣,嬌嫩的紅唇在大力碾壓下,漸漸腫了起來,下頜骨還有謝延的指印。
這副尊榮,怎麼好去見姑姑?
顧綾沉默片刻,拿衣袖遮住臉,小步進了她長居的偏殿,囑咐人給自己打水洗臉。
偏殿的宮人侍奉她許多年,瞧見她的臉駭了一跳,「公主,你……」
顧綾警告地瞥她一眼,聲音冷肅:「今兒的事情,不許讓第三個人知道。」
宮人連忙去櫃子裡拿出藥膏,「奴婢自然省得。姑娘快別說話了,讓奴婢為您上藥,您這是怎麼回事兒?哪個登徒子,竟敢輕薄您?」
「輕薄」二字,用得極妙。
謝延今日所作所為,可不正是在輕薄她?這種男人,就該被拉去打死。
顧綾滿心的憤懣與委屈找到了發洩口,冷聲道:「總歸不是好人。這事兒不許聲張出去,下次再讓我見著他,非得打斷他的腿!」
宮人懂事地閉上嘴,替她上了藥,又拿厚厚的脂粉遮住下頜的指印,小聲道:「嘴上是沒法子了,公主且說是吃了辣子吧。」
顧綾照了照鏡子。
鏡中人已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再無方才的艷麗慵懶,方嘆了口氣,「我去見姑姑。」
剛踏入安泰殿,殿中就傳來顧皇后的怒喝:「我不同意!」
隨即是顧問安冷靜的勸解:「阿綾是我的女兒,她的婚事本就該我做主,你不要處處越俎代庖!」
語氣冷靜,說出的話,卻不怎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