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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要發芽,就只能借別人的種子了。
那侍女笑著給沈清姒按腿,滿臉得意。
沈清姒摸起手邊的冬棗,慢慢啃了一顆,悠悠然道:「多虧我爹以前學過醫術,偶然摸出他的脈象,讓我帶了你入宮。」
「否則現如今的困境,我可真就沒法子了……」沈清姒莞爾一笑,向後靠在軟枕上,「你可得伺候好了,否則這肚子裡的小傢伙,就沒那個福氣做龍子鳳孫了。」
「侍女」恭順一笑:「側妃娘娘說的是,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只不過,三殿下生了疑心,會不會……」
沈清姒臉色突然一冷,「不知道是誰與他說的,讓他疑心我。如今鄭妃也對我百般折磨這母子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冷冰冰的,按住手邊的桌面,掃視一眼腳下的人:「其實,若是他死了,我腹中的孩子,就是魏王府唯一的繼承人。」
她笑容蠱惑,雙腳踢下鞋,架到對方大腿上,瑩潤的腳腕如白玉一般,聲音軟軟的,「那時候,我就不必再敷衍他,可以和我喜歡的人肆意妄為……」
「喜歡的人」這四個字,她微不可查加重了語氣。
「侍女」渾身一僵,慢慢咬了咬牙。
拳頭,微微攥起來。
只要他死了,只要他死了……
死了……
謝慎離開沈清姒的屋子,走了老遠,輕輕嘆了口氣。阿姒說的對,她在宮中,連一條公狗都見不著,何況是男人。
阿綾……阿綾……
我知道你厭惡我們,沒想到你竟然恨到這個地步,恨不得拆散我們……
謝慎閉了閉眼。
有愛才有恨,愛之深,恨之切。
以前他只覺得顧綾討厭,卻從不知道,原來她這樣喜歡他。
可惜,他辜負了她。
謝慎深深嘆息一聲,漫無目的走著,走著走著,卻發覺自己到了興慶殿門前。這座宮殿華美大氣,是謝衡原本準備好的婚房。
現在,顧綾就在裡頭。
謝慎望著上頭「興慶門」三個大字,怔怔出神。
來來往往的粗使婢女一個接一個看向他。
過了一會兒,謝延從裡面出來,站在門框內,淡然開口:「有事嗎?」
一派主人翁態度。
叫人不爽。
尤其讓謝慎不爽。
他在裝什麼主人?若非有幸娶顧綾為妻,這座興慶殿與他有什麼關係?他靠自己,再過一百年也休想住進這樣好的宮室。
謝慎冷聲問:「阿綾呢!」
「還沒起床。」謝延很平靜,「你有事嗎?若是無事就別過來了,不大合適。」
說完,他轉身離開,側頭囑咐身邊的侍從一句。
片刻過後,興慶殿的大門,被人關上,當著謝慎的面,將他關在外頭。
他的視線最後看見的東西,是謝延的背影,挺拔孤傲,一如往昔。
他的心,驀然升出一股子戾氣。
謝延憑什麼這麼孤傲?他憑什麼?不過是個吃顧綾軟飯的男人!他以前巴結顧綾時,那般低三下四,恨不得做顧綾的奴隸。
憑什麼謝延不用?
謝慎滿心恨的不行,狠狠一拳砸在牆壁上,然而牆體上油漆掉落露出堅硬的磚塊,尖角扎進肉裡,入木三分。
骨節被撞擊,疼得鑽心。謝慎腦袋空白,那麼大一個人,在興慶殿門口,哭得撕心裂肺。
他這哭聲穿透力極強。
屋內顧綾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歪著頭問:「誰在哭?」
謝延坐在書案旁,側耳聽了聽,隨口道:「應該是謝慎吧。」
顧綾皺眉:「他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