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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隙元魂在都州遊蕩五年,過了上頓沒下頓,還有什麼心思荒淫無度、風花雪月。這一聽就是小雙為了安撫吹燈鬼他們隨口瞎編的話,偏偏顧白嬰當了真。
他怎麼還如當年一般好騙。
偏這人還到現在耿耿於懷,面無表情地開口:「你殿中的水池子都還在。」
簪星無言:「好端端的也不能將水池子給填了吧,費不費事?」她盯著顧白嬰,忽然又抱胸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再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顧白嬰看向她:「什麼?」
「我這五年,一隙元魂,就算想做什麼也是心有餘力不足。你就不同了,這五年我不在,少不了去外面拋頭露面吧?」簪星擺出一副刻薄模樣,「你生得如此俊俏,又是太焱派眾星捧月的小師叔,要說身邊沒幾個狂蜂浪蝶,我是不信的。」
顧白嬰氣笑了,沒好氣道:「你胡說八道。」
「怎麼胡說八道了?」簪星望著他,當年的顧白嬰少年丰姿出眾,如今長了幾歲,少了幾分輕狂,多了一點沉靜,不過眉眼間的驕矜傲氣還是一如既往,格外惹人注目。站在殿中,如銳利挺拔的槍,總帶著無法忽略的鋒芒。
簪星道:「噢,我想起來了,還有那個湘靈派的小師妹。我不在的這些年,不知道你們相處得如何。世事無常,人心易變,誰知道你有沒有撩撥過別的姑娘」
顧白嬰聽不下去了,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將她扯到懷裡。
簪星一怔。
「少惡人先告狀。」他懷抱溫暖,衣襟處傳來清淡的草香,他擁抱著簪星,彷彿擁抱失而復得的珍寶,聲音從頭頂落下來,「我又不是你,我說過,結心鈴只會為一人而響。你要是不回來,我就一直等下去。」
「萬幸」
萬幸,她回來了。
他的手臂收緊,將簪星勒得有些發疼。
簪星沒有推開他,她伸出手,回抱了顧白嬰。
「其實,我早就在你身邊了。」她低聲道。
軀體快要重新淬鍊成功時,琴蟲已經替她修復了大部分的靈脈和元魂。雖然還無法現身,但簪星可以去更遠的地方。
她知曉如今都州一切太平,便先去了姑逢山,結果撲了個空,聽說顧白嬰下山去了。
都州天大地大,要尋一個人如大海撈針,她也不知道顧白嬰會去往何地。想了許久,簪星本著碰運氣的心思,先去了離耳國。
她就在離耳國的海灘前,看到瞭望著夜空出神的顧白嬰。
周圍人來來去去,大海瑰麗寧靜,她看見顧白嬰站在夜色裡,身影是數不清的、旁人看不見的孤獨。
簪星很想拉住他的手。
她走了上去,對顧白嬰道:「顧白嬰,我在這裡。」
他沒有聽到。
這之後,簪星陪著顧白嬰去了很多地方。她看見顧白嬰在無冬山的火堆前,喃喃自語「我不想分離」。看他在藏寶地的雪地裡,重新刻下兩個名字。她陪他走過烏旦林沙漠,看過餘峨山的佛輪夕陽。一如當年,他們一同走過的此地。
如果過去的一切都被抹掉,那就再一次留下同行的腳印就好了。所謂回憶,本就是由無數「現在」創造。
最後,她陪顧白嬰回到黑石城。
人來人往裡,年輕人駐足停頓,一個人看完了那出俗氣的、大團圓的結局。
戲中人在唱:「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願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
靈脈中的天魔之力將她元魄裡最後一點殘隙填滿,簪星感覺自己將要重新化為完整的一個。她拉了拉顧白嬰的手,對毫無察覺的顧白嬰輕聲道:「顧白嬰,我們也很快就要團聚了。」
殿中夜風纏綿,有清脆鈴聲響起,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