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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下班，在公司附近隨便吃了個晚飯，然後在小書店裡蹭書看。磨嘰到九點，錯開下班的高峰期，羅睿跳上經過園景新村的公交車。

微涼的晚風夾裹著青澀的香氣遠遠的飄來，羅睿在昨天夜遇到那位老太太的地方盤旋著。風吹院牆上的薔薇輕輕擺動。

&ldo;莊凡……&rdo;身後有個蒼老的聲音試探的喊著。羅睿轉身又看到了那個老太太。她比昨天看到的樣子更蒼老了些，面目很憔悴。身邊還有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攙扶著她。

&ldo;呃……&rdo;羅睿也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撓了撓頭：&ldo;我不叫莊凡，我叫羅睿。&rdo;

&ldo;哦。&rdo;老太太的目光黯了黯。

&ldo;你能告訴我莊凡是誰嗎？&rdo;羅睿凝眉看著她。

老太太輕輕的咳嗽了兩聲：&ldo;如果你想聽……&rdo;

第四章

院子牆上爬滿了薔薇，大簇的粉艷熱熱鬧鬧開滿了一牆。蘇杏華喝了口茶，一抬頭從窗戶看到紅羅從前院過來。她把手裡的《西廂記》扔進抽屜裡。紅羅推開門笑盈盈的問：&ldo;小姐，您坐在這兒看書呢？&rdo;

&ldo;嗯。&rdo;蘇杏華的指尖掠過書邊，把手裡的《孝經》翻的嘩嘩響。

&ldo;剛才老爺差人來叫你到前院去一趟。&rdo;紅羅陪著小心說。

&ldo;去做什麼？&rdo;蘇杏華懶懶的吐了口氣，突然回過神：&ldo;蘇逸之回來了？&rdo;

紅羅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回話。蘇杏華皺起臉把面前的書狠狠推開：&ldo;不就是個養子嘛，不去。&rdo;

&ldo;可是……&rdo;紅羅想勸勸她，蘇逸之已經從踏進了蘇杏華住的小院。蘇杏華從窗戶看到他頎長的影子，立即叫紅羅關門。紅羅故意慢了一步，還沒來得及抬手，蘇逸之已經跨進一隻腳來。蘇杏華把剛才推開的《孝經》又拉到面前來，裝著看書的樣子不理他。蘇逸之淡笑著走到她身後：&ldo;杏華。&rdo;

蘇杏華裝著沒聽見。蘇逸之拿出一隻粉盒放到她面前：&ldo;從北平給你帶的，不曉得你喜歡不？&rdo;

蘇杏華不屑的睨看一眼，是盒西洋的香粉。她拿起來扔給紅羅：&ldo;我不喜歡，送你了。&rdo;

紅羅額頭微汗的看了蘇逸之一眼。他也沒有什麼特別尷尬的表情，依舊掛著一臉笑。紅羅接在手裡：&ldo;謝謝小姐，謝謝少爺。我去沏茶去……&rdo;

&ldo;不必了，我屋裡的茶也不是什麼好茶。&rdo;蘇杏華漫不經心的翻著書說。

紅羅輕輕的撇了撇嘴唇，蘇逸之無所謂的點點頭：&ldo;不需勞神了，你看書吧，我走了。&rdo;

蘇杏華頭也沒抬，從視窗看到蘇逸之走出了院子，站起身抓了一大把沉香扔進香爐裡。青煙繚繞，屋子裡溢滿濃鬱的沉香味。

蘇舜青住在蘇府正院的第二進院裡。蘇逸之跨進來的時候，心臟又細細癢癢了一下，像有隻貓輕輕的撓了一爪。走到蘇舜青的房門前叩了叩門，便聽到裡面有個溫潤的聲音說：&ldo;進來。&rdo;

&ldo;二爸。&rdo;蘇逸之推開門，看到坐在床上的蘇舜青。兩年不見，他跟之前也沒多大差別。除了生病，面容有些憔悴。

&ldo;逸之。&rdo;蘇舜青瘦削的臉頰上露出一絲笑：&ldo;什麼時候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