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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澤縣。&rdo;

&ldo;離潤城有多遠？&rdo;

&ldo;很，很近……&rdo;小孩正說著，梅姐突然出現在門前。小孩嚇得手一抖，飯碗差點沒端穩。

&ldo;精神恢復得不錯。&rdo;梅姐笑盈盈走進來瞪了那小孩一眼，目光落在莊凡臉上：&ldo;起先還怕你不吃飯。既然吃飯，一切都好說。&rdo;

莊凡不理不睬，也不再吃飯。小孩著急的看著他，生怕梅姐會開罪到自己頭上。

&ldo;我是來告訴你一聲，不管你以前如何，到了紅袖館，你就跟這裡別的小倌沒什麼兩樣。反正也不是做什麼光彩的營生，以前的名字你記得也好，忘了也罷。打今天起，你在我們這裡就叫&l;ju生&r;。&rdo;

莊凡微微蹙眉。梅姐走到他跟前戳著那小孩的頭說：&ldo;他叫蓮弟，以後跟著你。你別想著尋死或者是逃跑什麼的。抓到了你遭殃，抓不到了蓮弟遭殃。&rdo;

蓮弟微微瑟縮的看著莊凡。莊凡看著蓮弟，細長的脖子下，兩根鎖骨陷下去深深的凹槽。許是窮人家的孩子，走投無路了被賣到這裡來。又或者是讓人家拐賣過來的。想著，心裡生出許多憐憫。這念頭只短短的一瞬，就像火星一樣滅了。他現在還有資格去憐憫別人嗎？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莊凡苦笑了笑，不再說話。

梅姐想是覺得自己的恐嚇起到成效了，點點頭，對蓮弟說：&ldo;等會兒去拿兩套乾淨衣服伺候ju生沖涼。&rdo;

&ldo;是。&rdo;蓮弟連連點頭。

梅姐滿意的離去。蓮弟稍稍喘了口氣看著莊凡：&ldo;你吃吧？&rdo;

莊凡搖了搖頭。蓮弟放下碗：&ldo;我給你拿衣服沖涼去。&rdo;

蓮弟出去了，遠遠的聽到外邊傳來唱戲的聲音。還唱的是《牡丹亭》裡的《遊園驚夢》。莊凡倒在床上，聽著那哀怨的調門在嘲雜的人聲中起起伏伏。當初梅老闆在北平登臺唱《牡丹亭》的時候，他排了好長的隊才買到兩張票，拉了蘇逸之陪他一起去聽。蘇逸之聽不慣，半途睡著了。回想起來，啞然失笑。枕邊不覺淚濕了一遍。

第四十八章

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又塗了點髮蠟，眉毛被稍稍修了一下。本身長得沒什麼缺點，只這樣弄得整整齊齊，就已經很惹人注目。梅姐打量著莊凡，滿意的點點頭。蓮弟拿了件套學生裝進來，替莊凡換上。

&ldo;看看，你會成紅袖館的頭牌的。&rdo;梅姐笑盈盈的說。

這難道還是樁好事不成？莊凡無動於衷的看著鏡子裡的人，彷彿不是自己。

&ldo;出去吧，那些老爺們都等急了。&rdo;梅姐拉開房門，蓮弟攙著莊凡跟著梅姐走到屋子外頭。出了房門，莊凡才看清這是座規模不小的院子。九曲迴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那些脂粉氣甚重的小倌你儂我儂的在那些嫖客面前撒嬌，跟女子沒什麼分別。有些人留意到了莊凡，投來嫉妒的眼光。莊凡勾著嘴唇，失笑。

穿過花園，走到一間燈火輝煌的大廳裡。廳堂布置的像個酒家，有些人坐在正中，有人些坐在屏風後。梅姐帶著莊凡一出場，目光齊刷刷的落到莊凡身上。

&ldo;梅姐這又是從哪兒拐來的學生娃？&rdo;當下有人調笑。

&ldo;沈局長這意思，莫不是我拿我見官？&rdo;梅姐笑嘻嘻的跟他們耍花腔。

&ldo;豈敢豈敢，看這模樣，真俊俏啊，開過苞的沒？&rdo;

&ldo;哼，想是輪不到你。今天只是把ju生介紹給諸位。以後ju生還需要大家多多照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