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第1/2 頁)
「那我們現在是在沈淵了?那該是走了多少路才走到的。」老王還記得那一片無邊際的血海封淵,而這裡的湖水卻清澈透底,一天時間他們是如何到達這裡的?
查文斌站立在船頭,揚著脖子看著天答道:「還在原地!」
「原地?這怎麼解釋?」老王已經徹底糊塗了。
「你們看那兒。」查文斌指著遠處說道。
遠處看似也是一片茫茫的沙灘,並不是很清楚,老王拿出軍用望遠鏡看了一下失聲道:「桑樹……」
查文斌突然仰天一笑,把他們幾人搞了個莫名其妙。背對著眾人,查文斌眺望遠方說道:「我搞懂了其中的一點,其實封淵就是沈淵,沈淵即是封淵。這就好比是一張白紙,一面畫的是紅色,而它的背面卻是空白的。我們的船假設為一個點,是從這紙張的紅色正面走過來的,如果我們能讓這個點維持不動……」
他看著那幾個人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索性就從包裡拿出一張空白的符紙,在其中的一面畫了一個叉叉,然後在紙張的正中間戳了一個洞,又拿出一粒黃豆放到那個洞裡,接著說道:「假設這顆黃豆是船,我們原本是從畫著叉叉的這一面走到了這中間的位置,然後遇到了那些怪事。現在看來,封淵的厲害之處不是它有邪惡,而是透過引導我們內心深處的恐懼與念想並在這兒展現出來。」
「卓雄先想到了花白鬍子,結果他出現了,因為卓雄的內心深處是死去的爺爺,所以出來的就是一個鬼魂體,我能用道法給驅除了。但是因為他的出現,讓超子想到了蘄封山裡的那些氐人,因為氐人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所以我們就遇到了那個裂縫,用同樣的場景再次讓我們相遇。」
「氐人是活的,只能用活人的辦法武力抵抗,我們都敗了,在封淵的世界裡可以說是徹底地死亡了,但是這種死亡不等於現實意義的死亡。我們的死是在戰勝了自己內心之後才完成的,通俗地用道家的話來講就是看破了生死。人一旦率先用死亡的資訊說服自己,那剩下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說到這,查文斌將那張紙翻了一個面,但黃豆的位置依舊沒有動,現在停留在那塊空白的位置上了,他說道:「既然有陰有陽,有善有惡,我們在惡的世界裡透過捨去生命來戰勝內心的恐懼,便又重新在善的世界裡活過來了,明白了嗎?這就是一塊透明的玻璃,我們從那一面穿透到了這一面。」
這個解釋,老王有些明白了,但覺得還是有一些說不過去:「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
查文斌搖搖頭:「沒有死,是在死亡的臨界點,在邊緣。在最後一刻,我確實想到了他,腦海中那個模糊的樣子,然後他便出現了,只是我始終不能理解他的那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老王覺得查文斌說話老喜歡說一半,心有不甘地問道:「他?你又說到他了,他到底是誰?」
「一個故人。」查文斌這回沒有閃躲。是啊,可能用故人來形容是最合適的,因為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他給我做了一個這樣的動作。」查文斌學著他的模樣在湖面上也畫了一個圓,當然這個圓的精度遠遠無法和他媲美。
「圓?」
「是的,是個圓,一個完美無缺的圓。」
卓雄聽了老半天,也學著查文斌的模樣凌空畫了一個圓,確切地說是一個圈,琢磨了一下,他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文斌哥,你說是故人,是不是也是個道長啊?」
道長?查文斌猛地一下像是清醒了過來,那鷹爪一般的手指用湖水所畫的滅魂被鑲嵌在了那個圓裡,那麼這個圓是……「我終於明白了!」查文斌突然說道,然後雙膝跪在皮划艇上,面朝西方行了一個三拜九叩的大禮對著天空喊道:「前輩大恩大德,晚輩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