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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畫像!牆上的畫像活了!」
方里心中咯噔一聲。
這樓裡的裝飾和他平時上班的地方從細節上來說還是不太一樣的,比如每層樓似乎都多出了一副不曾見過的畫像。他先前用手機照過,三樓和四樓都是大鬍子男人,五樓則是位坐姿優雅端莊的貴婦人。
路銳的手電筒燈光照在畫像上,方里看清了畫上是個頭戴黑色禮帽的魔術師。
畫像本身並不詭異,詭異的是一副畫它活了。就在他們眼前,畫像上原本閉著眼睛的魔術師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戴著白手套的手指開始一根一根地活動,眾人看得呼吸微滯,直到魔術師從畫框裡邁出了一條腿,大家才如夢初醒,在趙小彤的一聲尖叫中,扭頭往樓道深處逃。
方裡邊逃邊回頭看,卻發現畫像上的魔術師已經完全走出了畫框,並且將手伸進自己的魔術帽裡摸索著什麼。
接著,他從帽子裡抽出來一把長長的砍刀。
刀口在黑暗的環境下閃著絲絲寒光,魔術師拖著砍刀,邁開細長的腿向他們追來。這東西跑步姿勢很是怪異,但不妨礙他跑得比常人快,在幾息之間就飛快地拉近了和眾人之間的距離。
方里心涼了半截,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他怕不怕就能解決問題的了。他們四個赤手空拳的,唯一的裝備已經在三樓拿去燒了頭髮,哪裡打得過拿著砍刀的?
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方里已經預感到自己即將被片成肉片。
「分頭跑!」謝柏沅手搭在方里背上,語速飛快地低聲說道:「別回頭,找個地方躲起來,要是有東西追你,你就用這個扔它。」
他往方里手裡塞了個橢圓的東西,入手冰涼,像是一枚金屬質地的吊墜。
方里扯著嗓子喊:「我不行的啊——」
謝柏沅這個時候還能跟他插科打諢:「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說罷,方里就被他不由分說地推了出去。
謝柏沅似乎很懂得如何吸引這些東西的注意力,他脫下外套,衝著魔術師招招手,吹了聲口哨,那東西就跟著他去了。
方里咬咬牙,跟路銳以及趙小彤,抓住這個機會分散開來,向著三個不同的方向跑去。
砍刀刮過地面發出十分尖銳刺耳的聲音,方里一顆心在胸腔裡噗通狂跳,這次他只顧著逃命,完全不敢再回頭張望耽擱時間。
黑暗中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朝著哪個方向狂奔,在樓道上狂奔了一陣後,黑黢黢的樓梯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方里猶豫了兩秒,索性跑上了樓梯,順著樓梯徑直跑上七樓。
他們老闆的辦公室就在七樓,如果送企劃案給老闆是他跟謝柏沅的任務的話,他現在已經到達了任務地點。
因為方案在謝柏沅手裡,所以他現在跟謝柏沅就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謝柏沅涼了,他的任務也就跟著失敗了。
方里衝進男廁所,找了個隔間躲了進去,捏著謝柏沅塞給他的項鍊,默默為他祈禱祝他不要涼。
氣氛安靜得可怕,約莫過了十來分鐘,外面連水滴聲都聽不到了。
方里蹲坐在馬桶蓋上,狹小逼仄的空間在一定程度上給了他一些安全感。
但在這種環境下安全感恰恰是最要不得的,因為察覺到自己暫時安全後,睏意就開始綿延不斷地湧上來。
這種感覺相當不妙,等方里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甚至一狠心用牙咬了口舌尖。然而痛感被越發沉重的睏意削弱了很多,這麼點刺激根本無濟於事。
他彷彿置身在一片溫暖的海水當中,勞累奔波了大半天的身體開始不斷地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