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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祖感情很複雜,尤其察覺到他對師父似乎還有些不合適的綺念,一方面,嚴爭鳴對童如有種微妙的同病相憐,一方面,他又將自己對自己的那點厭惡投射到了童如身上,縱然知道是無理遷怒先人,卻也不知該如何剋制。
如果程潛是他的長輩或者兄長,那麼嚴爭鳴心裡會好受很多,他心意赤誠一片,充其量也就覺得自己有點離經叛道,說不定還會任性地厚著臉皮黏上去,萬一被逐出師門,那就更好了,幹什麼都無所顧忌。
可惜不是,程潛是他從小帶大的師弟,身份稍微一顛倒,就什麼都不一樣了,哪怕是赤誠一片的心意也成了不該有的念頭,他身為掌門,如果真的勾搭師弟誤入歧途,那就真是再怎麼赤誠也見不得光,再怎麼深情也摻著說不出的狎暱與猥瑣。
“我配麼?”嚴爭鳴在心裡充滿厭惡地尖酸了自己一句,一聲不吭地將霜刃還給程潛,眼見唐軫他們已經做好外圍陣法,便默默地站起來進了破廟裡。
留在原地的程潛一個頭變成兩個大,感覺大師兄的毛簡直順不過來了。
躲在破廟裡的年大大見嚴爭鳴進來,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上前來搭話道:“前輩!”
他當時被程潛甩下,又有一個六郎等著他救命,迫不得已回了明明谷,不要錢地給他爹灌了好大一碗迷魂湯,睜眼說些什麼“程長老有意收我為徒,我得跟著他去歷練”之類的鬼話,好不容易再次獲准離開明明谷,成了唐軫的小跟班。
雖說是扯謊坑他爹,但年大大企圖拜入程潛門下之心確實一直沒死,尤其親眼目睹了扶搖派一場師門大戰,之前的那一點不死心幾乎變成了心馳神往,玩命地跑上去對未來師伯獻殷勤:“晚輩明明谷年大大,拜見前輩。”
嚴爭鳴正陷在深深的自我厭惡裡,懨懨地掃了年大大一眼,迅速形成了對此人的第一印象。
“擋路狗,爹有病。”他想。
年大大察覺到未來師伯的目光好像不怎麼友好,一點也不像程潛描述的那麼隨和,便硬著頭皮在自我鼓勵道:“前輩高人的脾氣大多不怎麼樣,不必介懷——鍥而不捨,金石可鏤,我年大大將來一定會成為一方大能!”
嚴爭鳴愛答不理,年大大便拿出了他和程潛的相處之道——別人不理他,他就自己喋喋不休地講了下去,從他是如何崇敬“程長老”,到如何從谷中偷溜出來,鬼鬼祟祟地跟蹤了程潛一路,怎麼死皮賴臉,又怎麼處心積慮地混在唐軫身邊云云,聽得嚴爭鳴眼角跳個不停,出離憤怒——懷疑此人對程潛不懷好意。
他覺得自己心懷不軌,全天下人就都一樣心懷不軌,嚴爭鳴腳步一頓,猛地扭過頭去,完全不在意什麼以大欺小,劍修一身威壓毫不吝惜地碾過去,不分青紅皂白地質問道:“你對我師弟有什麼圖謀?”
年大大:“……”
他想向未來的師伯剖白一下自己將來一定會努力上進、孝順尊長的心跡,可惜被壓制得頭都抬不起來,兩股戰戰,一個字也說不出。
嚴爭鳴:“說!”
年大大心裡淚流成海,他第一次見到活的劍修,感覺以後再也不想見第二個了——劍修真是太可怕了!
這邊的動靜終於驚動了正在和唐軫攀談的李筠,李筠暗歎一聲“好丟人啊”,連忙上前拉開快把小修士嚇得尿褲子的大師兄,一邊安撫年大大道:“門派內雜事頗多,掌門脾氣不好,年公子不要見怪。”
一邊又心力交瘁地將嚴爭鳴拉到一邊:“你發的哪門子瘋?”
嚴爭鳴被他一拉,頓時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張了張嘴,他一時有些無措。
李筠覷著他的臉色,突然一陣心驚膽戰,大師兄從小就偏心程潛,再加上程潛這麼多年不知所蹤,回來以後快被掌門師兄捧在手裡了,李筠雖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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