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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爭鳴飛快地用元神劍織就了一片浩瀚的劍網,低喝一聲,竟不自量力地寸步不讓,要將那雪山一怒牢牢地隔絕在外。
劍域與罡風狹路相逢,剎那間,千萬條光點分崩離析,削鐵如泥的利器在這天地至剛的怒風中紛紛催脊折腰。甫一交手,那劍域頃刻間被趟平了一半。
寒光映壁,明燭慘淡,金石之聲不絕於耳,嚴爭鳴的長髮已經徹底被漏過的風吹散,長袍獵獵而動,不時多出一兩道裂口,沒多久,他的衣衫已經近乎襤褸。
而他微微閉上眼睛,讓扶搖木劍的劍意在他雙手中湧動不息。
曾經他以為程潛已死,自己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封山令中的鎖,他想,他總有一天能以一己之力壓制掌門印中歷代掌門神識,強行越過封山令讓扶搖山重現人間。
此時,嚴爭鳴面前是整座北冥深處的詭譎秘境,而他持一木劍,不動如山……
“我這麼一個惜命的人,為什麼總能碰上找死的事?”嚴爭鳴心道。
“入鞘”之劍比之出鋒更加內斂,卻更加綿長。
而暴烈者必不能長久——
他一個人與整座大雪山開始了漫長的拉鋸,周身劍氣無一絲外露,源源不斷地從他內府湧入劍域中。
不斷被暴虐的風吹倒,再不斷地重新立起。
雪山中無日無夜,嚴爭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撐了多久,周身經脈逐漸泛起久違的疼痛,針扎似的,這代表他內息真元即將耗盡。
嚴爭鳴已經不知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強弩之末的滋味了,他不由得回頭看了程潛一眼,那張臉蒼白如紙,他卻彷彿能從中汲取無限的力量。
嚴爭鳴忽然覺得很奇怪,他認為以自己怕疼怕苦什麼都怕的脾氣,不必到燈枯油盡時,就必定堅持不下去了,遇上此情此景,肯定是整理儀容坐地等死,可一旦身邊有個程潛,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程潛能將他從一片“嬌弱”的脆餅,變成一塊榨不幹的破抹布,縱然其貌不揚,用力擰一下,總還能再挺一下。
針扎一樣的疼痛逐漸遍佈他全身,嚴爭鳴的四肢好像要被撕裂開,那是熬乾的經脈給他的嚴厲的警告,他毫不理睬,突然撤去周身屏障,所有的元神之劍驀地拔地而起,一瞬間,嚴爭鳴整個內府都空了,他耳畔轟鳴,一掌將所有的劍全部推了出去!
元神劍當空化成劍意,無處不在,排山倒海似的反撲出去,在空中發出一聲近乎野獸咆哮的尖鳴,大雪山秘境中的罡風竟在這一瞬間被他推了回去。
嚴爭鳴整個人晃了晃,身上居然已經開始滲血,他長劍點地,強行站住,眼神卻已經渙散了,無意識地低喃了一句:“小潛……”
無法保護年幼的程潛始終是他終身的遺恨,時過境遷,程潛已經強大如斯,根本用不著他了,唯有當年的殘留的恐懼依稀盤踞心頭,始終揮之不去。
嚴爭鳴嘴角露出了一個說不出意味的笑容,隨後,他就著站立的姿勢直接暈了過去。
木劍脫手而出,卻沒有倒下,那木劍的劍尖向下,懸在空中,始終盡忠職守地擋在他面前。
然而等了片刻,更強烈的反撲卻沒有來,罡風不知一時被劍意打散還是怎樣,重新遊蕩回大雪山深處。
程潛木劍中焦頭爛額的神識鬆了口氣——他此時感覺無從描述,整個人神識一分為二,一半在身體裡,一半在木劍中,好像兩個腦子同時思考,還要互相干涉,他算是真真切切地體會了一回韓淵的感受,無論是中畫魂的滋味,還是一分為二的古怪。
他身體中的神識拼命抵抗畫魂的影響,在聽乾坤封印開啟之前維持著自己最後的理智,木劍中的神識卻一邊守著嚴爭鳴,一般在畫魂嘈雜的干擾中思考起前因後果。
見罡風退散,程潛短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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