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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面目上也很好認,費臨繼承了費長書的面部輪廓,和趙林鐘精緻的五官。兩人年近六十,但並不顯老態,眉目清明。
沈別:「費……先生,費夫人。」
費長書:「沈醫生?」
沈別點點頭:「是我。」
三人來到了費臨的病房外,趙林鐘一貫話多,這一路卻一直沉默,精明眸色籠上晦暗灰光,彷彿眼尾的細紋都深了幾分。
「……事情就是這樣。」沈別把費臨從中暑到現在的重點情況給夫妻倆說明。
「林鐘!」費長書一把扶住就要站不住的趙林鐘。
沈別:「費夫人!」
趙林鐘說不出任何話來,開始小聲啜泣,費長書把她扶到椅子上休息。
沈別很想說,如果費臨有什麼事,那他會代替費臨,但只是這麼一想,他就忍不住給自己兩耳光,他能代替誰?他誰也代替不了,沒人可以代替費臨。
高大欣長的青年站在兩位老人身側,影子斜長。
費長書站起來,對沈別說:「沈醫生,我們單獨談談?」
沈別有些驚訝,隨即點點頭。
沈別跟在費長書身後,走到走廊的盡頭。
如費臨所說,費長書是個語文老師,整個人都透著書卷氣,雖年老,但收拾妥帖,身直腰挺,毫不佝僂。
「你是費臨男朋友?」費長書突然發問。
「啊?」沈別心臟一緊,萬萬沒想到費長書會這樣問,這個語氣顯然不是真的疑問,而是帶著肯定,來求個確認,沈別遲疑地點點頭,「是。」
「呵,天意從來高難問啊……」費長書抓住窗邊護欄。
「您怎麼……知道?」沈別試探著問。
費長書打量了沈別一陣,說道:「前段時間,費臨問我,他要是這輩子沒有孩子,我們有沒有什麼,我說你有沒有孩子關我們什麼事,他說好,他有物件了,過段時間帶回來。」
「他給我們下套呢,他知道我們什麼態度,我當時還沒想到這前後的關聯,今天看到你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
沈別哽咽:「費叔叔……那你們……」
費長書拍拍欄杆:「我們還能說什麼啊,他這孩子從小就不合群,我和他媽對他唯一的期望就是,身心健康。」
一時間,兩個男人都再說不出話來。
費長書臉上出現苦色,強繃出來的堅強出現了裂縫。
費長書:「就算有什麼想法,經歷這麼一遭,只要他能活著,別的也不求了。」
「他一定,一定會活下來。」沈別思緒破碎,「一定可以,已經超過六個小時了,他沒有升溫,也還沒出現危急症狀,一定可以醒過來……」
我們未經演練就出生,同樣,也沒有機會排練死亡。
存在,意味著終會消逝,而消逝,又是另一種永恆。
那個人曾大喊他的名字,說他是他的玫瑰。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要在23歲的夏天說喜歡。
作者有話說:
深靜脈通道:大概打在鎖骨下面,類似於留置針,不用再重複扎針,每次要打藥的時候直接從這個管子打。
哎呀,費臨肯定不會有事的啦,只是沈別需要成長!父母總會先他而去,此外最愛的人就是費臨了,接受過這種痛擊,他才可以變得「什麼都能承受」。
「我們未經演練便出生,也將無機會排練死亡。」——辛波斯卡《不會發生兩次》
第五十六章 穩了15
無能為力的等待, 是沈別最討厭的事。
如果費臨有什麼改變,他還可以根據症狀來做相應的處理, 彷彿自己為此做出了努力, 而不是眼睜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