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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宣副官臉上很平靜,甚至不經意間,唇邊還帶起一抹淺笑。
小飛燕暗暗心忖,這人的模樣,真是好耐看了。
一個動作,一個淺笑,就是一幅精緻的工筆畫似的,說不出的雅緻,清逸。
她對小宣副官也是感恩的,只是平心而論,她要是展大哥,也會挑大宣副官。
他耐看。
每個神態,都叫人心裡舒服。
宣懷風回過頭,見小飛燕坐在小圓桌上,玉藕般的手臂豎起來,撐著腮幫,問她,「你老瞧著我幹什麼?今天不讀書了嗎?」
小飛燕說:「宣副官,我有件事,想求你。」
宣懷風問:「什麼事?」
小飛燕說:「小宣副官,哦不,就是你弟弟的那個宣副官,我能見見他嗎?我被關起來的那幾天,聽給我送飯的人說,白總長也把他給抓了,就關在公館裡。」
宣懷風默然。
他去看過宣懷抿。
宣懷抿每次都縮在骯髒不見光照的囚房裡,不言不語,倔得讓他幾乎認不出這個當年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的三弟。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讓宣懷風覺得心裡冷颼颼的。
小飛燕問:「宣副官,成嗎?」
宣懷風問:「你在廣東軍那頭住過一陣子,知道懷抿是做什麼的?」
小飛燕說:「還不和你一樣,做副官。」
宣懷風問:「副官是個職位,但他跟著展露昭,到底做什麼事呢?」
小飛燕說:「都是一群當兵的,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打仗呀,我看那邊的人,個個手裡都拿著槍。當兵不都是打仗的嗎?」
宣懷風便不再問了。
這女孩子,不懂男人裡頭的事。
他的目光移過去,落到黃花梨躺椅前的小茶几上,幾份署裡檔案就擱在那。首都裡日益猖獗的海洛因流入和廣東軍有關,這已經露了形跡了。
展露昭估計是有份的。
但是,懷抿呢?
宣懷風很難受。
爸爸當了一輩子軍閥,燒殺搶掠,什麼壞事都沒少幹,但他沒夥同洋人毒害過國民。
三弟要是和這事沾了邊,死去的爸爸也臉上無光。
小飛燕又問了一句,「宣副官,到底成不成?」
宣懷風問:「你見他做什麼?」
小飛燕說:「戲文裡也常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是他把我從團長家裡救出來的,如今他落了難,我要什麼都不做,還算是個人?宣副官,你要是可憐我,或是可憐他,求你高抬貴手,讓我每天給他送個飯,送碗水吧。」
宣懷風問:「你願意給他送飯送水?」
小飛燕說:「怎麼不願意?我在這兒,本來就是個送飯送水的使喚人。」
宣懷風說:「再看看吧。」
小飛燕不明白地問:「看什麼?」
宣懷風說:「等總長回來,看看他的意思。」
小飛燕一聽,就知道這大宣副官是很聽白總長話的,心裡難免詫異不平。
那男人晚上這樣折騰你,你還罵呢,還求饒呢,怎麼醒了就全忘了?
展大哥說的對,宣副官雖然好,就是太不爭氣,被姓白的霸王硬上弓,生生搗鼓壞了。
如今,威武不能屈,一y賤就移了。
宣懷風昨夜被白雪嵐吹得飄飄欲仙,榨得一滴不剩,早上起來想找人算帳,那罪魁禍首卻早早出門了,此刻身上酸軟發痛,哪裡有空去琢磨身邊小丫頭奇怪的心思。
兩腿之間總有些異樣,他就不想出門了。
叫小飛燕過廚房把早飯端來,隨便吃了兩口,拿著茶几上的檔案細細翻看。
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