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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是也被免職了。」
「哈、哈哈。」佟祁鋒乾笑幾聲,「無官一身輕,做做平民百姓,沒什麼不好的。」
平民百姓。對,佟家已變成了尋常百姓家,佟維毓及三個兒子都以各種理由被除去了官職,三代以內禁考科舉。安泰帝以親親睦族、寬厚體恤深得民心,對於謀權篡位的兄弟只是全家幽禁,其追隨者也不多追究。他就以這樣溫和而不失嚴厲的方式,表達著對受到輕慢的憤怒。
「官場如戰場。」佟祁鋒看似淡泊的雙眼透著頹喪,「不做官也挺好。這做了官呢,最好別隨便跟風。」
總算醒悟過來了。皇帝的家事,他們瞎摻合什麼?誰做太子都與佟家無關。被晉王利用還沾沾自喜,夢想著從龍之功,蠢啊!但願從第四代起,考入仕途的子孫們不再犯迷糊。
兄妹倆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沉默。他們想到了同一個人。
秦正軒平民出身,到現在,也做官了,也跟風了,怎麼就一直順風順水的?
安泰二年三月,浩城。
廚房裡,方巧菡看著下人們將做好的飯菜裝了幾十提盒,滿意地點頭:「小鵲,你和郭媽媽一起送去碼頭,正好能趕上運送菜蔬的營船,還讓陳叔押車。快去快回。」
「好嘞!」
巷子口,目送車輛遠去,方巧菡在小柔的攙扶下慢慢地往回走。她身體沉重,小腹高高凸起,已懷孕九個月了。
「噯喲。」肚裡的孩子踢了一腳,方巧菡叫了一聲,趕緊撫摩肚子,「小傢伙最近折騰得越來越厲害,該不是要出來了吧?都說十月懷胎,我算算日子,怎麼也還得半個月吶,這個淘氣包。」
小柔心疼地說:「小主子會不會是嫌累?您也真是,都這麼大月份了,也不好好兒歇著。送給營地的飯菜有我們呢,難道不放心。」
「我也沒做什麼累活兒。大夫說了,多走動多做事,有利於生產。」方巧菡羞澀地笑了笑,「再說,將士們浴血奮戰,我在這裡坐享其成,心裡也不踏實。總要做點什麼才好。」
其實秦正軒不一定在固城主營。他自從做了將軍,屢戰屢勝,加上蘇赫勒與他東西呼應,前線不斷北移,她也不知道每天送去營地的飯菜能不能讓他吃進嘴。但她就是閒不住。
主僕二人進了後院,經過一株桃樹,樹下撒了一地粉紅,兩隻肥肥的花喜鵲正在覓食,見有人過來,嗓子裡咕嚕幾聲,並不逃跑,小腦袋歪了歪,翹著尾巴蹦躂到樹後頭去了。
「好兆頭啊!」小柔笑道,「您天天唸叨仗打不完、見不到秦爺,說不定今兒個就能盼到爺回來呢。」
方巧菡笑了,扶著腰吃力地踱向桃樹。肥喜鵲受到驚嚇,一扇乎翅膀飛上了枝頭。她扳下一枝開滿粉嫩花朵的枝條,撫弄著顫巍巍的花蕊,湊過去嗅。
「是個好兆頭。我相信他會儘快回來的。」
榮惠的夫人時常來看望,送至提舉衙門的捷報,總是第一個告訴她。北冽左支右絀,元氣大傷,安泰帝聯合渚篾的做法很有效,這是個有想法,敢作為的皇帝。當時,所謂「儲君平庸」的言辭,真是荒唐之至。
安泰帝看著軟弱,實際心機深沉,善於適時扮弱,精於擺布各股力量。在京城鬥爭激烈的時候,他將所有矛盾都引到聶閣老的稅改新政上去,最終,順水推舟,取消這一政策,同時把聶閣老撤了下來。
黨派之爭似乎以聶敬梁退敗而告終。晉王唐燁愷沾沾自喜,在奏請「直搗黃龍收伏北冽」後,又提出御駕親徵的建議,安泰帝都不動聲色地採納了。他派了個替身,帶著一群重臣和兩萬人馬出京,暗裡早就在宮裡布好天羅地網,同時,讓唐元卓帶兵埋伏在西行沿線。
唐燁愷果然中計。一面裝模作樣地繼續上朝,一面派出殺手沿路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