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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12點以前,韋建一直很興奮,臉上充滿了快樂,要麼炫耀自己,要麼嘲諷我。他對我過的這種名副其實的單身生活感到無法理解。&ldo;你小子,真應該去醫院看看。&rdo;他說,&ldo;要不就是身體有問題,要不就是腦子有問題……&rdo;跟著就是一通兒讓人惱火的壞笑。可一過12點,不知怎麼他就傷感起來。
這也賴我,我不該提起中秋,不該邀他到陽臺上看八月十五的月亮……噢,其實不是,其實是八月十六的月亮。我那時有點兒餓了,忽然想起冰箱裡還擱著一個星期前買的兩塊月餅。
咬了一口&ldo;大三元&rdo;的&ldo;紅蓮蓉&rdo;,韋建低下頭,片刻,提起了鍾莘。
&ldo;不知道怎麼了……&rdo;他說,&ldo;這些日子,我一陣陣想起她。&rdo;這簡直破天荒,我真有點兒懷疑我的耳朵。更讓我驚詫的是,他還後悔不該跟她離婚。
&ldo;唉!&rdo;他嘆息著,&ldo;你不知道──好多事兒我從來都沒跟你說過……那會兒我……其實她……如果後來……&rdo;他語無倫次,先是盯著手中的月餅,隨後抬起頭,久久凝視天上圓圓的月亮。
經過第十次或者第十一次的努力,卡車終於被吊了起來。出了這麼大的事故,那大傢伙並沒有什麼事兒,只不過碎了一隻後視鏡,撒了一地粽子大小的砂石。10隻軲轆重新落地之後,一個警察爬上高高的駕駛室,轟轟地開走了它。那輛像被人一腳踩扁了的易拉罐似的&ldo;寶來&rdo;也被裝上了一輛卡車。至於兩位司機──我是說開大卡車的和開&ldo;寶來&rdo;的,前者早已經徹底傻了,像個木頭人似的被塞進了警車;而後者──就是據說整個上半身甚至包括兩條大腿都給擠爛了的那位,我看見兩個穿白大褂的把一隻大塑膠口袋扔進了救護車,估計那便是他了。
&ldo;走,走!快點兒,別愣著!&rdo;
儘管我喝了一紮生啤,可警察依舊沖我揮手,要我馬上上車。這使我覺著那傢伙多少有些愚蠢,同時生出一種類似佔了什麼便宜的快感。不僅這般,我還感到自己很幸運──不光是說喝了酒居然還能堂而皇之地在警察的注視下駕車而去,更重要的是沒有大卡車翻在自己的車上。
中秋過後的一個夜晚(2)
我真為那隻剩下兩條小腿的夥計而深深地嘆息。目睹了慘劇,每個人的車速都不由自主地慢了許多。我亦如此,小心地爬上匝道,慢慢地過了橋,駛入輔路。
路邊有一間大型洗浴中心,屋頂上閃閃的霓虹燈讓我的心緒好轉了許多。拐了兩個彎,看見了小區的大門,我愈發平靜下來。進了小區,我朝自己的樓下駛去。沒想到,一輛掛著&ldo;冀a&rdo;牌照的桑塔納佔了我的車位,我不得不繼續往前開,一圈圈地在小區裡轉悠,最後停在了28號樓底下。
我就是這一刻看見的鐘莘。她站在一輛黑色的&ldo;愛麗舍&rdo;後面,彎著腰收拾著後備箱,好看的臀部一時令我的惱火消去了許多,更讓我把那起駭人的車禍忘了個乾淨。只不過,&ldo;愛麗舍&rdo;撩起的後備箱蓋子擋住了那盞橘紅色路燈射出的光線,我沒能看清她的臉。
我下車的時候她剛好直起了身。多年未見,加上她比原來瘦了起碼兩圈兒,我當時竟沒有認出她來,之所以走過去完全出於一個男人的本能。我這麼說你一定能理解──男人就是這樣,一看見女人需要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