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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電話,結果始終不在服務區。是不是火葬場那邊離市區太遠訊號不好啊?”
“洛枳,你在嗎?”
他婆婆媽媽起來也真是夠嘮叨。洛枳知道盛淮南是怕自己還在想剛才那一幕,所以努力說些瑣碎的事情讓她不再害怕。
“我在。我剛走出大樓。”聲音聽起來也不那麼空曠。
“好了嗎?”
“恩,不怕了……媽媽?”洛枳一拐彎差點和她媽媽撞到一起,背後陳叔叔也一併跟了過來。
“你一直都沒出來,嚇死我了。剛才看見一個像精神病似的女人從這個門出來往那邊一路小跑走了,我就趕緊過來看看你是不是出事兒了……”她媽媽已經眼睛通紅,再說幾句就要哭出來了。
“我沒事,你別害怕。”她不知道這話是對盛淮南說的還是對媽媽說的。於是先對陳叔叔抱歉地笑了一下,又對媽媽指指聽筒,又指指遠處的車。她媽媽會意,不再說話,和她一起朝車上走過去。
“你媽媽來找你了?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沒。真的謝謝你。”
“從開始到現在你都說了三遍了。”
洛枳淡淡地笑了,“沒吃中午飯呢吧,趕緊去吧,我掛了。”
電話那邊有清晰可聞的喘息聲,好像還有話要說,沒有接著她的道別回應。在那邊開口的瞬間洛枳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害不害怕?媽媽上車就把她拉進懷裡摸著她的頭,好像小時候一直說的“摸摸毛嚇不著”。洛枳不好意思地看了坐在駕駛位上的陳叔叔一眼。
不害怕。洛枳笑笑。
手機剛剛因為通話而有了溫度,握在手裡,溫暖一點點傳遞到心裡。
早上在車上,陳叔叔一直在和洛枳講話,問了問學校專業,北京的生活,又講了講磨具廠和怎麼認識的媽媽。中午返回的車上三個人卻都沒有說話。
洛枳感覺陳叔叔喜歡媽媽。
她直覺他是不錯的人,但是不打算多想。
那是媽媽自己的事情。她只是在這一路上努力地表現出她也很喜歡陳叔叔。這樣的話,真的有那麼一天,媽媽就不會顧慮她會不會不高興了。
冬天的陽光徒有光彩,透過車窗曬在臉上彷彿假的一般沒有丁點溫度。洛枳的思緒一直纏繞在剛剛那個女人身上。當母親殷切地詢問是否撞上了那個精神病的時候,她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是不好奇,何況她完全被震撼傻了。慢慢地把手掌附在左臉上,剛才那個女人用右手捧著她的臉,衰老而美麗的眼睛裡發出了怎樣的光芒啊,她彷彿被施了蠱一樣定住,卻完全看不懂對方眼中流動的波濤。
她就像是從過去的時光穿越而來的女巫,照片裡時光定格的年輕英俊的父親,和眼前這個怪異不堪的紅裙女人,那一幕想起來總有說不出的契合感,好像身邊的媽媽、陳叔叔、窗外的陽光都是在時間長河裡向前流動的遙不可及的真實世界,洛枳卻因為自己的那雙眼睛而被她詛咒,停留在了凝固的時空中。
她隱瞞了媽媽,告訴自己,都是幻覺。
回到家裡,和媽媽吃完午飯,洛枳說,我想去高中看看。
“這麼冷的天,往哪兒跑?!”
洛枳堅持,直到媽媽搖搖頭嗔怪著說,快去快回。
講故事的人才是上帝
洛枳並不是很喜歡回高中。
她一直覺得學校是個很殘酷的地方,一座一座,安靜地佇立在荒涼的時間裡,把青春固定在狹小的空間裡,苦澀的奮戰中,還要自欺欺人地說青春無悔願賭服輸,明明處在最美好的年華中,卻要聽信年長者的欺騙而把快樂與希望寄託於畢業和長大。它們張大嘴吞吐著一代又一代人,從不留戀過往,只是漠然地看著像洛枳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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