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私下交易(第1/2 頁)
七太爺面沉如水。
裴姝低頭飲了口茶,冷不丁問了句不相干的話,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們家在奚越有座窯場,規模還不小。”
“女君委實耳聰目明,把我們這些族老的家底盤查的一清二楚。”七太爺摸不準她什麼意思。
幾個月前,都以為新上任的小家主是個好拿捏的,現實卻狠狠扇了他們一巴掌。
摸不清她的深淺。
就像西市那邊的賬和內裡的門道,他們一向把控的格外細緻,不然也不能矇混了這麼些年。
可這小女娃一回來,三下五除二就給抖摟得清清楚楚。
不愧師出名門。
“您過譽了。”裴姝像是沒聽懂他話裡的陰陽怪氣:“瞭解各位族老的情況是本君份內之事。”
七太爺:“”臉皮也是厚。
“西市的經營權本君可以歸還。”話頭拋了出去,裴姝懶得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拿窯場來換。”
七太爺面色霍然一變:“呵,女君的胃口還真是慾壑難填,窯場乃祖宗劃分下來的祖產,也是我們這一支的退路,女君張口就要斷人後路,不合適吧。”
“七太爺言重了,真金白銀在手,何處不是退路。”裴姝心平氣和道:“西市賬面上瞧著盈利不大,可你我心知肚明,那是一隻金缽缽,否則七太爺也不會如此上心,死活不肯撒手。”
話說到明處,七太爺閉目沉思片刻:“金缽缽換一座窯場女君就不覺著虧得慌?圖甚?”
裴姝身體往後靠了靠:“談買賣,各取所需就好。我不過問你們怎麼在西市撈金,您也就別去琢磨我圖什麼。”
“我可以承諾,往後只要七太爺家的么叔吃相別太難看,我保證當任期間絕不動西市。”她這個家主還能當多久是個謎。
虧不虧看天意。
反正虧誰也虧不到她頭上。
七太爺望著面容還略帶幾分稚嫩的少女,在心裡評估道,
這女娃看似人畜無害,實則是個心深似海的狠角色。
不出意外家主之位穩穩當當,即便中間有什麼閃失波折,年總歸跑不掉。
他快速捋了一筆賬,拿回西市約摸一年就能把窯場的損失撈回來,剩下的都是賺。
她說的對,揣著真金白銀,在哪不能置產,哪不是退路。
“成交之前,七太爺最後問你件事,你前頭七轉八拐運作那番,收走你阿孃的管家權,其中一環是不是把我這老頭子算計在內了?”
裴姝狐狸眼彎彎,不作聲。
成精的小狐狸!七太爺深深看了她一眼,心有畏懼道,
“老頭子我一生髮自真心懼怕的人不多,如今都有些怕你了,女君不會過河拆橋吧?”
到底還是小瞧她了,小小年紀就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不受親情牽制,便是面對生母也能背刺不見血,他真怕她哪天又拿西市開刀。
裴姝笑的溫和:“所謂的血脈親情,不見的牽制得住所有人,但利益可以,所以七太爺真沒必要擔心我卸磨殺驢,利益比親情可靠,您說是不是?”
要殺也是借刀殺人。
七太爺咂摸了一下這話,字面上是在安他心,字面下,西市要分她一杯羹,方可長久地維繫住他們之間的關係。
“老頭子我聽懂了。”七太爺感慨:“後生可畏啊!”
這要是自家閨女,他睡著都能樂醒。
七太爺走後,芸鷺幾番欲言又止。
瞧她憋得難受的模樣,裴姝失笑:“有什麼話想問就問。”
芸鷺面帶些許惑色:“我就是沒琢磨明白,西市那一攤買賣,一日營收抵窯場一月有餘,怎麼看都是虧了,女君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