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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猶太人似乎對此並不介意，雖然他看到了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神，甚至，他可以看到那些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厭惡情緒，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或許他已經麻木了。這個世界總是這樣，有時會有無緣無故的愛，有時卻是莫名其妙的怨恨，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並算不什麼，只要能賺錢，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ldo;先生。&rdo;一名高筒禮帽，胸前扎著蝴蝶結的年輕人過來：&ldo;打擾一下。&rdo;他說著順溜的法語。

猶太人回過頭，夾著雪茄聳聳肩，示意他並不懂法語。年輕人微微一笑，扶著船舷，這一次他又說話了，說的是一口順暢的英語：&ldo;您是美國人？&rdo;

猶太人點了點頭：&ldo;你是怎麼猜出來的？&rdo;

&ldo;猶太人都愛去美國，不是嗎？&rdo;年輕人似乎並沒有歧視他的意思。

&ldo;那麼，您想幹什麼？&rdo;猶太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戒心，他為人處事的規矩很簡單，不要輕信那些刻意過來和你搭訕的年輕人。

年輕人望著遠處的海平線，自嘲道：&ldo;您太緊張了，自我介紹一下，我也是美國人，出身於俄亥俄州，我是個小商人，你呢？你的衣著並不華貴，你是做什麼的？&rdo;

猶太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ldo;我在上海有一家小紡織廠，你知道的，做一行越來越難了，所以，我得算去仁川試試運氣。&rdo;

年輕人回過頭來給了猶太人一個微笑：&ldo;我們的想法一樣，好了，夥計，我們談談吧。&rdo;他似乎頗有些興奮，而且顯得也很老道，一個不帶狡獪，卻又熟稔的商人，他朝著裡艙努了努嘴：&ldo;你沒有和那些酒會裡的人談嗎？&rdo;他壓低了聲音：&ldo;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我敢保證，他們都有足夠的本錢，可是我們卻不同，這些傢伙靠著他們政府的戰艦在租界裡了大財，而我們似乎還一無所有，嗯，是的，對於他們來說我們一無所有。&rdo;

猶太人不動聲色的道：&ldo;先生，你到底要談什麼？&rdo;

&ldo;好吧。&rdo;年輕人聳了聳肩：&ldo;您知道，我們和這些歐洲佬相比一點兒優勢都沒有，所以我們不妨聯合起來，聯合起來我們的勝算就高多了。&rdo;他撇了撇嘴，最後道：&ldo;另外，我忘了告訴你，我也是一名猶太人。&rdo;

猶太人打量了年輕人一眼，咕噥著道：&ldo;我看你一點兒也不像。&rdo;

年輕人笑了起來：&ldo;我的母親是蘇格蘭人，或許我更像我的母親，但是我仍然留著猶太人的血，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好吧，該談談我們的生意了。&rdo;他的眼眸中充滿著詭異，壓低聲音道：&ldo;我知道，您是衝著那艘戰艦來的。&rdo;

猶太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ldo;什麼戰艦？&rdo;

年輕人道：&ldo;您看，您似乎對我還抱有著戒心，我是說，那請帖上聲言要訂購一艘戰艦，而且是鐵甲戰艦，這是一筆大生意，我相信您是為了它而去的，從小我的爺爺就告訴我，我有著乎常人的判斷力，先生，您打算一個人把這艘戰艦吃下？說實在的，我並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聽說德國人、英國人都希望得到這筆生意，您看我在船艙裡看到了誰？哈哈，英租界的參贊哈里奇先生，作為一名政府官員，您知道他為什麼上這條船嗎？&rdo;

猶太人眉宇顯得凝重起來：&ldo;你是說英國政府也希望得到這筆訂單？&rdo;

年輕人撇撇嘴：&ldo;現在看來似乎是這樣，誰會和錢過不去呢？&rdo;他頓了頓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