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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挪了挪屁股，劉懷仁挨著爺爺坐下，半晌，問：&ldo;連長，剛才出了啥事？&rdo;他是個精細人，看出了點端倪。

爺爺知道瞞不住他，說：&ldo;大炮那傢伙犯混，要耍鞭。&rdo;

劉懷仁笑道：&ldo;我一猜就是這事，他沒得手吧。&rdo;

爺爺搖搖頭。

劉懷仁往火堆里加了些樹枝，爺爺用手中的樹枝撥弄著，火苗躥了起來，把他的臉映得通紅。劉懷仁看到爺爺的臉色很不好，知道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開口道：&ldo;連長，你還在生大炮的氣？大炮就是那號人，你別跟他認真計較。&rdo;

爺爺沒吭聲。

沉默半晌，劉懷仁壓低聲音說：&ldo;連長，咱們現在的處境很不妙。&rdo;

爺爺抬眼看著劉懷仁。

&ldo;咱們很可能走錯了方向。黃昏找水時，我四下瞧了瞧，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沙丘，一兩天恐怕走不出戈壁灘。咱們的水和乾糧都不多了，得想個法子。&rdo;

爺爺也正為這事憂愁。&ldo;老劉，你點子多，給咱想個法子。&rdo;

劉懷仁說：&ldo;把乾糧和水集中起來，統一分配。免得再鬧內訌。&rdo;

爺爺猛一拍大腿：&ldo;這是個好點子！&rdo;

倆人商量著明天行軍的方向和路線……

不知過了多久，在暗黑色的遠方，有了一抹絳紫色在悄悄淡淡地泛起。那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絳紫色漸漸地在天地間連成了一條線，把無盡的黑暗剖成兩半。不知不覺間，遠方那條絳紫色的線開始彎曲，聚攏。一弦火紅如破土的幼芽，披著絳紫的外衣不屈不撓地從沙漠中升起。爺爺扔掉手中的樹枝，站起身來：&ldo;老劉，集合隊伍，咱們趁涼走吧。&rdo;

最後的女匪 第十二章（2）

更新：2007年02月05日 00：59

連載：最後的女匪 作者：賀緒林 出版社：文化藝術出版社劉懷仁把士兵們從熟睡中喊醒，集合起了隊伍。爺爺站在佇列前，一臉的冷峻，用威嚴的目光把隊伍掃視了兩遍，沙啞著嗓子說：&ldo;弟兄們，咱們走進了戈壁灘，一天兩天不一定就能走出去。從現在起，全連的乾糧交給黃排長；水，交給劉排長，由他倆按我的命令統一發放。誰也不能多吃一口，多喝一口！&rdo;說罷，他摘下挎在腰間的水壺交給了劉懷仁。

有水有乾糧計程車兵雖然十分不願意，但還是都服從了命令，把水壺和乾糧袋分別交給了黃大炮和劉懷仁。爺爺又掃視大夥一眼，提高聲音說道：&ldo;弟兄們，咱們來自天南海北，這輩子能在一起當兵吃糧，在一個鍋攪勺把，這是緣分。前天晚上那一場惡仗，百十號弟兄都把命丟了，只剩下了咱們二十八個人，這是咱們福大命大造化大。現在咱們還處在十分危險的境地。咱們要像親兄弟一樣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勁往一處使，有福同享，有難共當。有天大的困難咱們一同擔當，說啥都要活著走出這戈壁灘！&rdo;

這時火球似的太陽冉冉從地平線升起了，先是一弦如弓，繼而半圓，而後漸漸地圓潤豐滿，千絲萬縷的與大漠相連。戈壁的日出實在迷人壯觀。爺爺凝望著東天，他無意欣賞戈壁日出，而是在確定行軍的方向。從昨天早晨開始，他一直懷疑太陽升起的地方是否東方。他拿出地圖，劉懷仁和黃大炮湊過來，三人看了半天，面面相覷，都弄不明白他們現在身處何處。

爺爺收起地圖，說了聲：&ldo;出發吧。&rdo;

劉懷仁說：&ldo;連長，弟兄們太疲憊了，多少給吃喝一口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