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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就慢慢把自己練得這麼壯了?
嗯。也有不好的。老是參加戶外運動,曬得太黑了。
是黑了的。
鍾樂摸了摸頭,問:真黑了?哎,反正今年估計也沒多少時間運動了。
再一個發現是鍾樂居然會做菜。鬱玲知道原來的鐘樂是不會做菜的,因為那次搞野炊,就是他要煮南瓜飯,大家勸他削皮,他不幹,應該是懶得削皮。但他偏偏要很自信的說他奶奶煮南瓜從來不削皮,南瓜可能因此,而比較難熟,他就不停的往臨時搭的磚縫裡添幹樹枝。就這樣火勢肆虐,差點燒禿半個山坡。可今時不同往日,服務員端上來一盆水煮牛肉,他竟然說還沒有他做的好吃。由此發散,從川菜的紅油料理到如何讓豬肉牛肉魚肉羊肉等各種肉保持鮮嫩口感,說起來頭頭是道。
媽呀,十年的時光,真是不思量,鬱玲想難怪自己會恍惚,這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竟然會做料理了,還是不太好做的川菜。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四川人。
可這種種的變化裡,又始終裹著讓她熟悉的氣味。他還是愛說話,愛笑,坐不穩。聽人說話時,愛託著腮幫子看人,以為會和他一樣有長篇大論,結果一兩句就說完了,他還不知,要呆上個兩三秒才反應過來,才從桌面撤了手。
更讓鬱玲熟悉得心驚肉跳的是眼神。那雙眼睛褪去了最初相逢的打量探究疑惑,再次直視她,坦然而親近。彷佛這十年不算什麼,他依舊敞開心扉的等待著,歡迎她的回歸。這才是真正讓她挪不開步子,徑直回去坐下再聊會的原始魔力。雖然她的大腦下了無數次指令,你要理性,你不要妄想,你明天還要上班,……,全都沒有用。
十年前,鬱玲也無數過警告過自己,不要被這雙眼睛和他的舉止所迷惑。鍾樂一貫有這本事,會讓人覺得和他的關係特別好,男的都是鐵哥們,女的都是有意思。可她的心卻也不像剛知道他有談婚論嫁的女友時那麼涼了。她還願意被這樣的眼神笑意溫暖著。
曾有八年時間,她呆在他身邊,只做一個好朋友,鬱玲以為,夠了。不想這漫長的青春期還不夠,還要有更長的人生。也不知是哪一輩子,她欠他了。
服務員終於過來說:「兩位,我們要打烊了。」
鍾樂好像才從夢中驚醒過來,看腕錶:「這麼快,不才十點半麼?成都很多餐廳都營業到凌晨了?深圳不是嗎?」
「對不起,我們不做宵夜。」服務員面無表情,「十一點就下班了。等會我們還要收拾。要不你們先把單買了。」
鍾樂起身去買,鬱玲攔住他:「我請吧,你剛來深圳,該我請。」
鍾樂沒有跟她客氣:「下次我請你。我在深圳最少得呆一年,請你的機會多得是。」
「我會吃回來的。」鬱玲笑了,心裡也說,「一年就要走,行了,就當是個修行吧。」
飯後,鬱玲還得送鍾樂回去。他和兩個同是外地調來的同事,租住在公司附近一套三居室裡。到樓下時,路燈壞了,鬱玲車停住就熄火了,近處一片漆黑,車廂內一下就靜了。
副駕駛位的人說:「你離合器踩晚了。速度降下來後,踩離合器,繼續踩剎車。」
鬱玲說:「我踩了。」
「下次吧,白天,我示範給你看一下。」鍾樂解開安全帶,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聲音。他黑暗中轉頭過來,只看得見那更黑的眼珠和白的牙齒。「玲子,我先下車了。你等會不要直接走,那裡沒出口,左轉掉頭的。呃,掉頭沒問題吧。」
「好了,你下去吧。我能搞定。」
鍾樂出去了,轉身又鑽進來半個腦袋,手伸了進來。「玲子,今天見到你真的好開心。」他腦袋偏了偏,「應該是這幾年最開心的事了。」
鬱玲只好把手也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