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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遠說:「我不敢與父親對抗。」
他是個青年人了,因為青春期的變化而頗具力量,雖然瘦得抽條,但他不是個柔弱的孩子了,再也不是了。
聞寄冷冷地望著父親,這個已經有了白髮、身體逐漸衰頹的中年人。他實在是知道的,他的父親已經開始恐懼他了,雖然這個發福的中年人還沒有意識到,但他應當知道,自己的兒子很快就要超過自己了,精神與體格上的。
他恐懼,卻又囂張,他說:「你看什麼看!有本事使去!你還能剁了我麼?你來啊!」
聞寄輕蔑地笑了笑:「或許是源於一種古老的品格,我因高傲而不屑武力。」
父親還要對他動手的時候,他靈巧地躲避了,挑釁似的從沙發上的衣服裡掏出父親的錢包,從裡面拿出一沓現金,說:「我要去學校住幾天。」
等車的時候他覺得臉上涼涼,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流淚了,他覺得或許是禾遠在哭,他問:「沒什麼好哭的,你要學會和他對抗,不然如果他不知道你有多強,他就會不斷的試探你的底線。」
禾遠道:「他說過要救我的,他說要不懈餘力的拯救我的。」
「他只會給你講童話故事。」聞寄冷酷道:「他什麼也做不了,要靠我們自己。」
不一會兒他母親哭著給他打電話,哭著說對不起他,她的聲音顫抖著,哽噎著,禾遠聽了非常心疼,但聞寄卻只覺得她煩,「不要說對不起了好麼?在他打我的時候,你還在和你的姐妹打電話呢好麼?週三做指甲去是麼?」
禾遠心疼道:「你結婚之後連做美甲的錢都要擠出來用。」
聞寄忍著頭疼接上一句:「去地下商場做十九塊的美甲,你真的很慘,但你的慘都是你找的。」
他母親哭罵起來,他便極力的伸長手臂,讓她的哭聲遠離自己的耳朵,她說:「我不離婚,難道不是因為你麼?都是因為你!我才忍他這麼多年。」
「是啊,但我也很慘啊,我是因為你忍了才格外的慘。」聞寄歪頭說:「我從來沒求著你不離婚,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我替你結婚麼?我從來不是自願出生的。」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他對禾遠說:「再做一個爛好人,我們就江湖不見。」
第11章
羅曄聽得一聲如倒海排山一般的雷鳴。他將準備好的文稿裝訂成冊,推到桌角,一雙纖細的,屬於青年與少年之間的雙手將文稿攏到懷裡,羅曄抬起眼睛,果不其然是禾遠。
「寫給我的禮物麼?」
「是的,專門寫來討你歡心的。」
他臉上浮現出蒼白的笑意,顯得疲憊極了。禾遠開啟另一盞檯燈,在雷鳴電閃中翻開這份手稿:「哦,是偵探小說?」
「那一頁是寫給編輯看的。」
禾遠微笑道:「你得也寫給我一頁。」
羅曄也不含糊,尋了一張同樣大小的道林紙,用蘸水筆寫好了,遞給他。禾遠看著未乾的墨跡,輕聲念道:「敬繆斯。」
「敬繆斯。」羅曄重複,他那張厭世的漂亮面孔因愛意而顯得柔和溫良,「敬你。」
禾遠狡慧地望了他一眼,非常得意。
兩人心領神會,各自低頭做自己的事,時不時能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在暴雨作為白噪音的寂靜中,禾遠淺淺打了個哈欠。
「你看起來比我還要累。」
「因為應付我父親,很累。」
羅曄抬頭:「我以為那是聞寄會做的事。」
did是人格分離的縮寫,在羅曄所能查到的有限的資料中,案例中,兩個人格的交替後,一個人格不會保留另一個人格的記憶,而禾遠與聞寄顯然不同。
「聞寄在糾結一件事,而且如非必要,他也